這一來一去,回到方才出事地點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按說應該繼續上路,原本就是打算開夜車回家,否則也不會傍晚時出發。
可剛才的四個傷號都是身上帶血,弄髒了沙發、座位等處。
妹子們回到汽車裏,那些地方肯定不能坐,隻好回返城裏,先給李森打電話說不走了,再找酒店住下,白路出去洗車。
這樣折騰一通,等白路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十點半,除清洗外,沾血的沙發罩直接換新的。
先挨個房間看看,三個小孩睡一間,四個女人加上白路、小道士分三間房住下。孩子們已經睡著。幾個女人在說話,說太慘了,活這麼大,第一次看到現場死人……
其實也沒看到,等她們過去的時候,死者已被汽車拉走。
白路跟她們說上幾句話,回去自己房間。
隔天早上,白路他們在酒店吃過自助早餐,又休息一會兒,退房繼續出發。
白路去停車場拿車,往裏走的時候,聽到一個男人說話:“請假吧。”
沒有人接話。
那個人繼續說:“警察怎麼說?”
“還那樣。”一個稍微蒼老的聲音說道。
聽到聲音,白路順眼望下,兩個保安,一個三十多歲,一個四十多歲。
白路沒在意,走到車前,開門上車,往外開的時候,忽然聽到方才先說話那人大喊:“老張,老張。”
白路側眼一看,歲數大的男人倒在地上,瞧另一個保安的表情,難道是昏迷過去?
白路不禁一歎:要不要這麼邪?昨天撞車出事,今天遇到人當街昏迷?
趕忙停車,下車去問話:“怎麼了?要不要送醫院?”
“我不知道,你等下。”保安拿對講機跟隊長彙報,說老張昏倒了,趕緊來人。
白路有點鬱悶:“你現在告訴誰都沒用,趕緊去醫院是真的。”打橫抱起老張上車,叫另一個保安上車,開去醫院。
讓那個保安指路,白路給滿快樂打電話:“你們先找個地方歇著,我出去一下。”
“又有什麼事?”滿快樂說:“你要不要這麼邪?去哪都能鬧點兒事情出來?”
白路沒法解釋,隨口回道:“我也想知道要不要這麼邪。”
城市裏,醫院有的是,就近不到五分鍾就是,直接把車停在醫院門口,白路抱起老張往裏跑,讓那個保安頭前帶路去急診室。
他們往裏跑,醫院保安跟在後麵喊:“不能在門口停車,你們的車……”
白路哪還有心情理會汽車停在哪裏,一路去急診室,可就這會兒時間,老張醒了。
送佛送到西,白路繼續抱他往前跑,送給醫生檢查。
老張已經緩過來許多,醫生說是心腦血管疾病,建議住院觀察,開了一堆單子,說是做個全套檢查。
老張當然不肯住院,又緩了會兒,跟白路說謝謝,就要離開。
看老張的樣子,是急火攻心導致昏迷?白路跟過去說:“你要是住院檢查,我讚助一萬塊,不用還。”
“謝謝你,真不用。”老張說:“我就是出點事兒,著急上火了。”
好吧,這是著急上火了。見老張堅持,白路就沒再勸。
方才在醫生瞧病的時候,老張同事去掛號交錢,老張現在醒過來,就是問同事多少錢,他要拿錢。
同事說算了,沒幾塊錢,又沒開藥。
老張說謝謝,跟同事往外走。
剛走兩步,老張電話響起,接通後說兩句知道了,表情有點兒漠然。
白路看著好奇,拽拽他同事問話:“他怎麼了?”
老張同事看看白路:“你是那個明星,對吧?”
“是。”一扯到明星兩個字,白路就有點兒不好的預感,想想說道:“算了,我走了。”
好奇心歸好奇心,可白大先生自己還一堆事呢。
老張同事不讓他走了,跟著說道:“老張太慘了,你幫著呼籲一下吧。”
老張打完電話,說:“有什麼呼籲的?回去。”
白路想想問道:“你們去哪?回酒店麼?”
“回去上班。”老張同事說話。
白路說:“我也得回去,正好送你們。”
“那謝謝了。”老張同事說道。於是三人原路返回,不同的是老張已經清醒過來。
在回去的路上,白路還勸:“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老張沒接話,老張同事說:“哪有錢啊?”
白路沉默了,是啊,哪有錢啊。老百姓看不起病已經成為很嚴峻的社會問題,農村裏的老人得病,很多都是在家等死,比如塔縣就有這種情況。
隔了會兒說:“剛才在醫院說的有效,你去住院,我給一萬醫藥費。”
“謝謝你了。”老張說:“不用住院。”
好吧,那就不用住院。白路專心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