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茨木講接下來的故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先問問良守君。”酒吞抬手打斷池田婆婆,他麵露笑意地看向良守,“良守君直到現在也依然不會同意讓我殺掉禦門院小姐對嗎?”
良守默認了。
“真是,不出意料啊……”酒吞笑意不減,“那麼,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麼嗎?”
“為什麼?”良守不明白。
“在最開始的時候,讓禦門院小姐去死,而救下更多人,才是更正確的選擇吧?”酒吞說道,“既然是更正確的行為,為什麼你不這麼做而選擇錯誤的決定呢?”
“我……”良守說不出話。
“所以啊,正確並非正確,而錯誤也並非錯誤。”酒吞意味深長地說道,然後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池田婆婆繼續說。
……
聽說酒吞的死訊後,我驚呆了。
那是一種痛苦後悔的情緒。
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切都隻是他曾經所做惡行的報應,但是我卻依然在這場因果糾纏的故事中成為了害死他的幫凶。
至少在我看來,是我害死了我的摯友酒吞。
如果我沒有厭棄惡鬼的身份想要成人,如果我沒有成為池田,如果我沒有默認他綁架我,這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的所作所為,害死了我唯一的朋友。
我渾渾噩噩地獨自走在路上,滿眼都是我們曾經在越後寺外的山穀裏夜談的日子。
“喲,這不是背叛友人害死酒吞的惡鬼茨木嗎?”
有一天,我和此前一樣失魂落魄地走在荒郊野嶺中,一個沙啞刺耳的聲音忽然響起。
現在我可以毫不遮掩地承認對方的話刺痛了我。
因為情緒激蕩我沒有細想他為什麼會知道我所經曆的一切。
被人戳到痛腳的暴怒中,我一爪打了過去。
卻發現自己撲了個空。
“嗝~”那老頭打了個酒隔,翻身坐起來,“真是惡鬼啊,我不過是說出了你心中所想,你就要殺了我?”
稍微冷靜了點,我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個古怪的老頭。
他看起來打扮得像是個常見的乞丐,蓬頭垢麵衣衫襤褸。
直到老頭醉醺醺地抬起頭,我才看清他的麵容。
蓬頭垢麵,獅子鼻,一雙明黃似惡鬼的眸子。
“蘆屋道滿!”我立刻認出了來人。
“嘿嘿嘿。”蘆屋道滿嗬嗬笑著,“看來我也還算是略有幾分薄名,就連大名鼎鼎的茨木大王也認得我。”
“你想做什麼!”我厲聲喝道。
其實我心裏是有點怕的。
我一直都沒有酒吞那中睥睨天下的傲氣,蘆屋道滿可不像他所說的略有幾分薄名,作為這世上能夠和安倍晴明相提並論的陰陽師,我不能保證自己真的能對付得了他。
“別害怕啊。”蘆屋道滿的語氣滿不在乎,“老頭子我可是好心好意來幫你的。”
“來幫我?”聽到他的話我心中的警惕更甚,誰都知道蘆屋道滿的為人,他的確很講信用,接下的委托都會盡力去做,可是,自己有什麼能夠和他交易的?
“你不用擔心你付不起我的價。”蘆屋道滿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對我來說,參與這件事就是最好的收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