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古樹掩映的經義堂,張聞風朝行禮後要去打擾施南關的弟子搖手,示意他們忙自己手頭的案牘事情,不用陪著他。槦
寬闊的經義堂主廳用屏風隔出一座座半敞開的房間,每個人都負責一攤子經典書冊的抄錄、校對,淡淡墨香飄溢,偶爾聽到有人搖頭晃腦旁若無人吟哦典籍中的妙句,他沿著通道隨走隨看,與察覺他到來站起身的弟子點頭招呼。
走到最裏間門口,看到莊玉捧著一本典籍看得入神,施南關趴在堆滿書籍的案桌上不知哼唧什麼,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張聞風微笑著輕輕敲了敲開著的房門。
“師父,您怎麼來了?這地方亂糟糟的,南瓜懶得很,經常不打理書齋。”
莊玉趕緊放下書冊起身行禮,隨口埋怨同窗好友。
施南關笑嗬嗬請安,伸手將觀主往邊上的茶幾座椅引,道:“觀主您提前打聲招呼,我保管將書齋收拾得幹幹淨淨,連某個閑人都掃出去了。”
張聞風沒理會他們師兄弟之間的鬥嘴,坐下後,問道:“正經、旁典整理歸納得怎樣了?可否需要我與其它宗門打招呼?”
施南關指使莊玉燒水烹茶,他坐正身體,道:“暫時不麻煩觀主您出麵打招呼,前麵三十年,我帶著人東奔西跑,五座大陸各道家宗門大都走到了,憑著咱們仙靈觀的名頭,收獲頗豐,帶起了一股翻抄整理前人典籍的風潮,這些年才有閑暇返回宗門坐下來勘誤、抄錄典籍,發現不少問題。”槦
“哦,甚麼問題?”
張聞風笑問。
“時間久遠,不少經文經過後人一次次篡改,即使道祖傳世典籍,都有好些版本,往往一字之差,意思相差極大,所以整理效率不高,懸疑處重重。”
施南關抓著難得的機會,朝觀主大倒苦水。
張聞風敲了敲茶幾,道:“我建議你去儒家、釋家、巫家大宗門走走,他們或許存有久遠之時的道家典籍,壓在箱底,是前輩們做借鑒之用,不會有誰刪減篡改別家經文,能保持經文原義。”
施南關一聽頓時覺著有理,撫額道:“我怎麼沒想到呢?這法子另辟蹊徑,或許能找到古早時候的版本。”他坐不住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忘記了這一茬。
“別急,你聽我說完。”槦
張聞風將手往下壓,笑道:“前些天你也去了寰野縣,我再給你指一條路子,延淵秘境因故被封閉五千餘年,靈氣潮漲潮落,相比外界,秘境中的靈氣始終稍遜一籌,聽秘境庇護山神說過,自五千年起,經曆了五次靈氣潮漲落,沒有誰突破到六階,連五階修士都不多。
“有好些傳承久遠的宗門,後輩修士實力不夠,隻有三階四階修為,打不開前輩們留下的納物寶物,那裏麵肯定有數千年沒有翻動過的古籍,你去找陳青橋,他知道哪些人身上肩負道家宗門的傳承,打開後或許有驚喜。”
施南關起身笑道:“我與陳觀主相熟,我這就去找他。觀主,失陪了。”
行禮後匆匆出門,叫了幾名修士,徑直飛走。
莊玉給師父倒了一盞燒好的茶水,兩人喝茶聊天,很長時間連師父的麵都見不到,莊玉抓著機會也學南瓜的先倒一倒苦水。
“師父,弟子愚鈍,返回宗門苦修數十年,好不容易靠笨功夫磨破一小級,近些年又感覺陷入瓶頸,修為進境極慢,還請師父指點迷津。”
莊玉拱手請教。槦
張聞風喝完盞中茶水,放下茶盞,看著徒弟給添七分茶水,道:“你其實很有才華,自修術士、陣法等技藝,所花時間不算太多,成就斐然,但是你有一個毛病,‘心不靜,思緒多’,不能像清如一門心思專修一門,比之玄安在資質上又有所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