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沉閣老過來了,他終於回朝了!”
“北伐韃虜,開我大明疆土,沉閣老真乃朝廷中流砥柱。”
“沉閣老年紀輕輕就出將入相,立下開疆拓土之功,未來怕是得封侯啊。”
“此時痛擊韃虜,揚了土木堡以來的一口惡氣,封狼居胥指日可待!”
“沉閣老威武!”
“沉閣老威武!”
千言萬語到了最終都彙聚成了狂熱的呼喊跟口號,不管什麼王道教化說的再好聽,放在黎民百姓眼中他們隻知道能北伐韃虜,為大明開拓疆土,那就是頂天立地的功勞。
聽著京營將士跟京師百姓對自己的稱讚,沉憶辰卻往身後看了一眼,然後拚盡全身的力氣喊道:“明軍威武!”
這一聲呼喊出來,讓跟在後麵的馮正、李瓚等等將領愣了一下,不過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懷著配合著沉憶辰呼喊道:“明軍威武!”
聲浪很快就席卷了周邊百姓,他們把對沉憶辰個人讚美,轉移到了明軍這個整體。後麵跟隨的數萬征討軍將士,聽著京師軍民的歡呼聲從“沉閣老威武”,轉換為了“明軍威武”。
僅僅是短暫的詫異後,他們就理解了沉憶辰的苦心,很多人眼中不由飽含熱淚。
畢竟塞外苦戰兩年,無數兄弟袍澤倒在了草原上,能被大明百姓銘記那“些許”的功績,終究能給人帶來很大的欣慰跟感動。
雷鳴一般的呼喊聲音穿過了皇城,躍進了紫禁城,直到武英殿宴席上的景泰帝朱祁玉,都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外麵熱鬧的場景。
“看來沉卿征伐兩年歸來,威望依舊不減當年啊。”
….一句對於旁人來說是普通的感歎,放在紫禁城中從皇帝嘴中說出來,這樣殿內的一眾文武大臣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唯恐朱祁玉意有所指。
眼看著歡慶的氣憤朝著詭異方向發展,忠國公石亨此時笑著解圍道:“別看沉閣老是個文人,征伐作戰不輸於武人,乃有著出將入相的經天緯地之才。”
“臣對於當年在遼東並肩作戰的場景,如今回想起來依舊是曆曆在目,更別論普通的京師百姓了。”
石亨此人雖然飛揚跋扈權欲膨脹,但他某些方麵也有著武人的簡單跟爽快。至少在知恩圖報這點上,你給他幾分薄麵,他就會還你幾分情份。
某種意義上來說,石亨性格跟行為方式不像是一個大明國公,更像是一個幫派老大。好麵子講江湖義氣,帶著一群小弟吃香喝辣,不過隻要惹到了他,就會不管不顧的選擇睚眥必報。
“是嗎?單論才華,沉卿確實當得起治世能臣。”
景泰帝朱祁玉笑著點了點頭,用這句稱讚化解了前麵那句話中可能蘊含的歧義,不過他心中到底是不是真的這樣想,恐怕就隻有皇帝本人知道了。
身居皇位越久,帝王心術就越天威難測!
沿著禦街一路騎行到承天門下馬,打量著眼前這座熟悉又陌生的紫禁城,兩年時光許多人跟事情都變了,唯有這座代表著皇權的宮殿,始終威嚴屹立。
見到沉憶辰過來,一名站在承天門前的緋袍太監,立馬就迎了上來說道:“咱家見過沉閣老,就等著恭迎您入宮了。”
明朝能身穿緋袍的太監,就代表著這是皇帝的賜服,沉憶辰定睛一看胸前圖桉繡的是飛魚,意味著對方至少是十二監的高層太監,甚至乃一監掌印。
於是沉憶辰拱了拱手道:“讓公公就等了,敢問高姓大名?”
見到沉憶辰如此客氣,這名太監神色明顯有些喜悅,畢竟身體殘缺心思相對比較敏感,加之對方身份跟功勞擺在那裏,這番禮遇臉上有光。
隻見這名太監笑著擺了擺手回道:“咱家不過是陛下奴仆罷了,怎敢在沉閣老麵前稱高姓,俗名王誠,目前擔任內官監掌印。”
內官監掌印?
聽到對方的內官職銜,沉憶辰下意識愣了一下,要知道內官監掌印這個職位可是屬於成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