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不挑食的。”
鄭雨婷莞爾一笑。
窮人家的孩子,其實也沒有挑食的權利。
餐桌上,兩個懶狗姐姐蓬頭垢麵地吃著早餐,頭發亂糟糟的也不打算洗。
在外麵是光鮮亮麗的女神,在家裏就真是一點形象也沒有。
尤其是閔玉嬋,剛來的時候還會很注意打扮,現在出門別化妝了,連唇膏都懶得塗。
“你不吃豬肝嗎?我吃!”
方知嬅見閔玉嬋沒有動碗裏的豬肝,便習慣性地伸出筷子。
“誰我不吃?我隻是喜歡放在最後。”
閔玉嬋頓時急了,像是護食的貓咪。
“氣吧啦的,不就是吃你一塊豬肝嘛?”
方知嬅聲嘟囔著,對比了一下兩人的碗,秀眉一蹙,伸出粉拳捶了一下蘇鬆屹的胳膊。
“你是不是偏心啊?為什麼她碗裏的豬肝那麼多?”
蘇鬆屹沒有試圖解釋,和女孩子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所以他隻是把自己碗裏的豬肝都挑到了方知嬅的碗裏。
方知嬅看著,滿足地笑了起來。
鄭雨婷在一旁看著,有些羨慕方知嬅和蘇鬆屹的感情。
蘇鬆屹對方知嬅來,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吧。
要不然,她又怎會因為他,和自己閨蜜鬧到那種地步呢?
周四,正好是高三四班班主任文華出差返程的日子。
課間時間,劉璿帶著一名中年民工來到了文華的辦公室。
民工穿著工地的工作服,腳下的膠鞋沾染了幹涸的水泥。
很是魁梧的一個黑臉漢子,隻是背不再挺拔,似被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脊梁。
國字臉,留著一碴灰白的粗糙胡子,顯得很是硬漢。黝黑的皮膚滿是褶皺,昏黃的眼珠顯得老態龍鍾。
這便是劉璿的父親劉柯。
文華看著麵前心力交瘁的中年人,手裏持著一支鋼筆,輕輕扣著桌麵,麵露難色。
“按照校規,涉及的金額比較大,是要開除的。”
“老師,我家娃兒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是不正確的,看在他主動承認錯誤的情況下,能不能給他一次機會?”
劉柯看著麵前一臉嚴肅的文華,苦苦哀求著。
文華沉思了一會兒,看向劉璿,很認真地道:“我之前經常講,當我的學生,可以不優秀,但一定要正直。”
“不是我們的東西,不能偷,不能搶。這是我們做人的基本原則。”
“你爸爸工作也很辛苦,你也應該要理解他。你這樣的做法,是不是讓家裏人寒心了呢?作為老師,我也很痛心。”
“當然了,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點我還是很欣慰的。我也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這樣吧,劉璿爸爸,您看這樣,能不能帶他去您工作的地方鍛煉一段時間?我想,有了這段經曆,他再回到學校以後,將會是全然不同的精神麵貌。”
文華思考了良久,這才對劉柯道。
“好,謝謝老師您能理解!”
劉柯連連道謝,昏黃的眼睛裏滲出了淚水。
這一上午,失竊的班費重新找回。
兩後,劉璿暫時休學了一段時間,文華的解釋是回家養病。
除了蘇鬆屹和鄭雨婷等知情人,沒有人會把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
……
回家的路上,劉柯帶著兒子吃了一頓好的。
啤酒、鹵牛肉、醬豬蹄應有盡有。
那位民工父親不話,隻是一邊看著兒子吃飯,一邊抽著煙。
他沒有打他,就連嗬斥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