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堯濃眉微微蹙了蹙,:“是阿彪,我派他帶人跟著你,半路車子拋錨了,一群廢物。”
聽到“阿彪”二字,南嫿長長地鬆了口氣。
顧一不是他的人就好。
顧一不是他的人,先生就另有其人。
就嘛。
先生怎麼可能是他?
兩人聲音不一樣,性格不一樣,身上的味道也不一樣。
霍北堯是薄冰質感的嗓音,先生是略有些沙啞的煙嗓。
霍北堯身上是名貴的沉香味,先生是鬆木為主調的男香,配著淡淡的薄荷煙草味。
先生那麼光風霽月,那麼偉岸磊落,絕對不可能是眼前這個殺妻弑子的渣男!
南嫿問:“阿彪人現在在哪裏?”
霍北堯隨手從床頭櫃上拿起一隻山竹,熟練地剝了,遞到她嘴裏,“阿彪帶人守在花籃村了,幫你尋找丁圖。”
南嫿別開臉沒吃,在心裏冷笑了一下。
他的人不插手還好些。
一插手,還不知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
依著他毀屍滅跡、斬草除根的性子,丁圖如果落到他手裏,能活下來的幾率之又。
霍北堯將山竹放下,:“你的問題我回答了,接下來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沈姐,你找丁圖做什麼?”
南嫿下頷一抬,“你管得著嗎?”
霍北堯深邃的眸子盯著她,洞若觀火。
“丁圖曾是我的司機,三年前就離開京都了。沈姐你一直在國外生活,前幾個月才剛回國。和丁圖為什麼會有交集?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南嫿唇角扯了扯,緊張中帶一點嘲弄,“你想什麼?請直接,別繞彎子。”
霍北堯深邃的眸子充滿懷疑,目光犀利地看著她。
忽然。
修長手指伸過來,就要拔她的頭發。
南嫿一歪頭避開了。
上次她拔頭發給他做鑒定,是因為陽陽那幾正好不在京都,她打了個時間差。
這次就難了。
霍北堯伸出去的手,緩緩收回來。
視線在她身上環視一圈,最後落到旁邊的垃圾裏。
那裏有護士幫她處理傷口時用過的藥棉,上麵沾了她的血。
霍北堯抬眸看一眼肖文,“拿一塊藥棉出來,去和陽陽做親子鑒定。”
“好的,霍總。”
肖文走到垃圾桶旁,彎腰撿起最上麵的一塊沾血的藥棉。
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密封袋,把藥棉放進去,封好。
南嫿腦子轟隆一聲。
完了。
她最擔心的事情要發生了。
如果身世暴露,她將又回到三年前那種暗無日的生活。
因為床照的事,被霍北堯極盡羞辱,冷嘲熱諷,精神虐待,冷暴力,出軌,不愛,甚至被他害。
她好不容易死裏逃生。
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罪。
不是為了重蹈覆轍的。
不是。
霍北堯站起來,神色淡淡地對她:“好好休息,改再來看你。”
南嫿冷冰冰地:“不需要,我不想再看到你。”
霍北堯唇角微微勾了勾。
好看的眸子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邁開修長雙腿,闊步離開。
等他們一走,南嫿馬上拿起手機,給沈澤川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語速極快地:“哥,你馬上找人準備一塊直徑約帶血的藥棉,揉皺,放進10×15規格的透明密封袋,來住院部走廊截肖文。裝作撞他一下,趁機調包。”
沈澤川沉默一秒,“你暴露了?”
“快了。最好派個女護士,降低他們的防備心。”
“知道了,我馬上安排!”
走廊裏。
霍北堯和肖文一前一後,往出口方向走去。
走至一半,霍北堯手機響了。
低眸一看,是沈風儒打來的。
接通後。
他沉聲:“沈總,人我已經看過了,狀態還不錯,伶牙俐齒,生龍活虎。”
沈風儒哈哈一笑,“我那女兒嘴硬心軟,別看外表冷冰冰的,其實是個熱心腸。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她身上有很多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