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嫿深呼吸一口氣。
三年不見,這男人臭毛病越來越多了。
毒舌、腹黑、殘忍,還霸道。
霸道得離譜。
很離譜。
她壓下心中怒氣,對穆妍:“你先走吧,我等他下來,看看他想耍什麼花招。”
穆妍有點擔憂,“我陪你一起等,我怕他會對你不利。”
“大白的,應該不至於,你回劇組吧。”
穆妍想想還有劇本要趕,便道:“那好,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馬上幫你報警。”
“好,路上開車慢點。”
南嫿在樓下等了足足二十分鍾。
霍北堯才下來。
南嫿等得耐心耗盡,一張臉冷若冰霜。
見他走近,她翻起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一眼,再加一眼,嘴唇抿得又薄又緊。
氣憤和不滿全寫在臉上。
看著她那張秀美的瓜子臉,繃得緊巴巴的,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霍北堯心裏特別受用。
他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有點不正常。
總想折騰她,還想被她被折騰。
是的,他喜歡上了被她折磨的感覺。
南嫿死了,他沒地方彌補,沒地方贖罪,於是在這個女人身上找出口發泄。
想到他死去的亡妻,霍北堯渾身的血液齊齊往心髒裏湧。
他心裏一陣揪痛。
痛得抓心撓肺。
似乎隻有痛了,才能減輕那三年他對南嫿曾經犯下的罪過。
她活著時,他對她冷嘲熱諷,漠視,不管不問,還故意跟林胭胭走得很近,去刺痛她折磨她,傷害她。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多麼想讓她活過來。
他想被她罵,被她打,被她變著法兒地折磨。
可是時光不能倒流。
他的南嫿永遠也活不過來了。
霍北堯悔恨交加,有什麼潮乎乎地堵在他的嗓子眼。
司機把車開過來,拉開車門恭恭敬敬地等著。
霍北堯不動聲色地平複好情緒,微抬下頷,指了指後車門,對南嫿:“沈姐,上車吧。”
“有事就在這裏,別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南嫿站立不動,冷冰冰地。
霍北堯淡笑,“換季了,我要定製風衣和大衣,給你增加業績。順路送你去Rsalara,正好我去量尺寸、付定金。”
有生意上門,南嫿自然不會往外推。
管他霍北堯霍南堯,隻要定製費用不拖不欠,就是“好”客戶。
彎腰坐進他的車裏。
南嫿貼著車門,身姿坐得筆直,離他遠遠的。
霍北堯長腿交疊,坐姿慵懶隨意,漫不經心地問:“沈姐,偷偷摸摸地跑來看顧沉舟,是對他有意思嗎?”
南嫿挺直脖頸,語氣斬釘截鐵:“我心裏隻有先生。”
霍北堯眸子微挑,“那你覺得他是先生嗎?”
南嫿正為這事不勝煩惱。
聽他陰陽怪氣地提起,頓時一口氣憋到嗓子眼裏,“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霍北堯側眸,上下打量著她,“看你的表情,應該不確定吧?”
被戳中心思,南嫿唰地一下別過頭,看向窗外。
嘴唇抿得緊緊的。
再也不一個字。
抵達Rsalara。
南嫿和霍北堯一前一後,來到三樓設計室。
推開門,看到等候區坐著一男一女。
年齡皆在五十歲上下。
男人方臉濃眉,眉眼間帶一絲生意人的狡黠氣。
女人白臉紅唇尖下巴,身材略豐腴,眼珠滴溜溜地轉著,打量著設計室裏的一切。
南嫿心裏一驚,半拉身子都涼了。
這是她的養父母南茂鬆和華疏梅。
他們怎麼找過來了?
身世要暴露了嗎?
她腦子裏霹靂閃電。
雙腳本能地往後退,後背正好撞到霍北堯堅硬的胸膛上。
她退無可退。
“沈姐,進去啊。”霍北堯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別有深意。
南嫿頓時從頭涼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