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嫿心裏有微微的醋意。
捏著紙巾的手僵在半空中。
霍北堯伸手接過紙巾,擦了擦手背上的血,上前一步,對南嫿:“走吧,我們回家。”
南嫿微微詫異,“你不是胃疼,在住院嗎?”
霍北堯下頷微抬,“看到你,我的病全好了。”
“胃疼不是事,你多住幾院吧。明讓我哥給你開個胃鏡,把胃好好檢查一遍。”南嫿平靜地。
霍北堯眼角微挑,“這麼擔心我?”
“我是怕你,再三兩頭地住院。住院就住院吧,還非得拐著彎地讓我知道,總是麻煩我。”
月月豎起耳朵,認真地聽兩人話。
聽完,她忽然嘻嘻一笑,對霍北堯:“爸爸,你別聽媽媽的,知道你生病,她都快擔心死了,晚上飯都沒吃多少。”
南嫿不可思議地看向成了精的月月。
這孩子,幾沒注意,忽然間就長大了。
嘴巴一套一套的,還學會了見人人話,見鬼鬼話。
她晚飯明明吃得和平時一樣多,更沒像她的那樣擔心死了。
她平時有什麼心事都埋在心底,情緒從不外露。
明明是童言童語,霍北堯卻聽得心花怒放。
修長手指摸進褲兜裏,他掏出手機,給盛川打電話:“住院手續你幫我了,我要跟南嫿回家了。”
盛川一臉懵逼,“你胃不疼了?大半夜的出什麼院?要出,也等明上午才出啊。我告訴你,胃疼不是毛病,必須得住院好好治療。”
“別扯那麼多廢話,我走了,老婆比什麼都重要。”
盛川在病房裏,撇了撇嘴,“嘖嘖,早幹什麼去了?早開竅,也不至多受這麼多罪。”
霍北堯掐了電話,手臂一伸,把南嫿攬進懷裏,“我們走。”
南嫿卻沒動,“你還是回去住院吧。”
霍北堯眸色微深,“你陪我一起嗎?”
“不陪。”
“那就回家。”
月月拉拉南嫿的衣角,大眼睛充滿祈求,清脆的奶音撒著嬌:“媽媽,你就陪陪爸爸嘛,求求你了。爸爸好可憐,生病了都沒人陪。”
南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這孩子真真是把她吃得死死的。
“好,媽媽陪。”扭頭,她對霍北堯又換了副清冷的麵孔,“跟你好了,陪一會兒我就帶月月走。”
別一會兒了,哪怕陪一分鍾,霍北堯都很滿足。
三人一起返回病房。
剛才那個容貌豔麗的女護士早就不見了蹤影。
盛川很有眼色地上前向南嫿道歉:“嫂子,剛才是我跟你開玩笑呢。那個護士和堯哥啥關係都沒有,這個我可以作證。堯哥心裏隻有你,地可鑒,喝酒都不敢出去喝,生怕喝醉了被人占了便宜。”
南嫿微微笑了笑,“謝謝你。”
“謝謝”,對她來,隻是一種禮貌。
“客氣啥,應該的,堯哥就是我親哥,你是我親嫂子,月月是我親閨女。”
他抬手搭到月月毛茸茸的腦袋上,“閨女,咱不在這裏當電燈泡了好不好?叔叔送你回家。”
月月仰頭看著他,認真地:“我覺得我在這裏,爸爸和媽媽關係會更好一點。”
盛川蹲下去,在她耳邊聲:“這就你不懂了,你不在這裏,他們會好得更快。你在這裏,他們倆不好意思。”
月月眼睛睜得大大的,“真的嗎?”
“真的,盛川叔叔從來不騙人。”
月月歪著腦袋想了片刻,一本正經地:“那好,我跟你走。”
她抬頭看向霍北堯,板起花骨朵般的嫩臉,十分嚴肅地:“爸爸,我就把媽媽交給你了,你不許欺負她哦。明我來接她,如果她不開心,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南嫿目瞪口呆。
她這是被親閨女給賣了嗎?
明明好的,帶她來找爸爸,結果她卻轉手,就把她賣給了霍北堯。
霍北堯也是忍俊不禁。
這孩子絕對是他親生的。
這古靈精怪的模樣,簡直和他妹妹霍南鳶時候一模一樣。
他溫聲:“好,我絕對不會欺負你媽媽。”
月月這才放心地和盛川離開。
走到門口,她在南嫿看不到的方向,悄悄朝霍北堯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等他們走後,霍北堯反手把門插上。
看向南嫿,他英俊蒼白的麵孔上溢出一絲風度翩翩的笑,揚了揚手裏的保溫桶,“嫿嫿,喂我吃粥吧。”
南嫿視線落到他的手上,“你的手好好的。”
“你喂的香。你先喂我,吃飽了我才有力氣喂你啊。”
南嫿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