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林梔兒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保鏢叫阿生。
雖然才二十出頭,但是跟在顧北祁身邊有些年頭了。
在加國的時候,就跟著他。
是顧北祁有次出任務時,從一群乞丐手中救下來的。
也是個孤兒,從小被父母拋棄。
從那時他就認定了顧北祁,跟他在身邊出生入死,特別忠心。
林梔兒聲音沙啞地說:“你能跟我多講講祁哥的事嗎?我想聽。”
她對他知之甚少。
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十七年前。
阿生拿著飯盒的手往前伸了伸,說:“你把飯吃了,我就講。”
林梔兒接過來,強行逼著自己吃起來。
吃了一半,實在吃不下了,把飯盒放到一邊,對阿生說:“你可以說了。”
她拍拍身邊位置,“坐著說吧,總是站著,你們也挺累的。”
阿生謙讓了一下,不再客氣,在她身邊坐下,點燃一根煙,說:“別看祁哥是個冷血殺手,可他骨子裏也有善良的一麵。經常匿名給孤兒院捐款,幫助那些小孩。他以前住的地方,有孤寡老人,缺衣少吃的。他就趁天黑,往人家院子裏偷偷扔錢。我就沒見過這樣的,做好事還不留名。”
林梔兒苦笑。
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麵。
感覺有點可愛。
阿生彈了彈煙灰說:“祁哥槍法很準的,尤其是狙擊槍,是那個組織裏槍法最準的一個。自從我認識他後,他出任務從來就沒失手過。手上沾了太多血腥,他受夠了,想離開。可是那個組織的頭頭不讓他離開,背叛組織的下場,就是死。”
林梔兒心被拽得緊緊的,“然後呢?他是怎麼脫離那個組織的?”
“頭頭說離開可以,要麼把所有的錢留下,要麼把命留下。”
林梔兒問:“祁哥選擇了第一個?”
“是的,祁哥留下了所有的錢。但是走的那天,那個頭頭又變卦了,派人暗殺祁哥。祁哥僥幸才逃出來,也受了重傷,傷得非常嚴重,奄奄一息。等他傷養好後,他第一件事做的就是反擊,把那個頭頭給暗殺了,把他的錢據為己有,然後離開了加國,去京都找他父母。後麵的事,你就知道了。”
顧北祁身上是有很多傷疤。
即使他做過去疤手術和植皮手術,但是那些疤痕,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
林梔兒更加心疼顧北祁了。
眼睛死死盯著手術室的門。
一分一秒地挨。
整個人像在油鍋裏煎著,又像被架在火堆上烤。
等待這麼漫長,尤其是生死未卜的等待。
中間不時有護士進進出出,一會兒是送血袋,一會兒是調其他科室的醫生過來。
林梔兒的心也跟著晃來晃去。
第一次體會到了提心吊膽的感覺,真的是心提在嗓子眼上,膽吊在半空中。
心像拽得緊緊的,像頭發絲那麼脆弱。
稍微有點風吹草動,林梔兒神情就緊張得不行。
從天黑熬到天亮。
手術室的門都沒打開。
林梔兒的心都快要灰了。
手術時間越長,就代表風險越大。
灰完,她又暗罵自己不要想得這麼晦氣,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