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金舒一滯,趕忙上前兩步,“那家不行,換一家吧。”
“為何不行?”李錦一手執扇,笑意盈盈,腳下不停。
“這……靖王殿下……”
“噓……”他以扇壓唇,比了一個噓的模樣,“微服而已,先生慎言。”
金舒看著他俊朗清秀的側顏,咬了咬牙:“公子……”
見她反應挺快,李錦心情大好,又繼續向著那酒樓走去。
“公子,人家裏還有個弟弟要養活,一個月隻有十兩月俸,捉襟見肘,現在弟弟又要讀書了,更是雪上加霜……”
她一邊,一邊惆悵地看著越來越近的“蓮香樓”,這種檔次,這種規格,她在定州生活了這麼些年,從來就沒有進去過一次。
總覺得,隻要邁進去了,就和破產進一步縮了差距。
“你父母呢?”李錦一邊走,一邊將定州街市的情況,瞧了個清清楚楚。
晚市鬧熱,但大多都是些攤販,販售的也都是些玩物,走到現在,還沒瞧見用麻繩捆綁的貨物,更別提那特殊的三股麻繩了。
“人父母六年前意外雙亡,如今家裏僅有一個弟弟相依為命。”
李錦聽聞,稍稍怔了一下,收了思緒,目光落在金舒的麵頰上。
半晌,卻什麼也沒有。
那複雜的,打量的眼神,倒是將金舒看得有些發怵。
“以先生的本事,若是去京城師從大仵作,月俸怎麼也不會隻有十兩,自然也就不會如此捉襟見肘。”
言外之意,便是窮已經理解了,但飯還是要吃,而且,依然是要去這看起來就很貴的店裏吃。
周正掃了一眼生無可戀的金舒,目光中微微同情。
自家王爺什麼人,他還是很了解的。王爺這是看上了金舒的才學,想把她帶去京城六扇門了。
就是手段太狠,知道她缺錢,那就先把她搞個傾家蕩產,然後再用高薪引誘,十分粗暴。
就在金舒因為“去京城”三個字而愣神的時候,李錦已經提起衣衫的下擺,輕車熟路邁過門檻,往蓮香樓裏走了。
瞧著他不以為意的模樣,金舒是呲牙咧嘴,不情不願地跟在了後頭。她想好了,這頓飯的飯錢,怎麼都得想辦法讓劉大人給報銷了。
是吃魚,但李錦要了個包房,好酒好菜點了滿滿一桌後,竟然還將蓮香樓的歌舞藝人喊了上來。
聽著曲子,看著眼前鶯歌燕舞,好不熱鬧。
隻有金舒,麵如死灰,眼角突突直蹦。
“金先生才學出眾,我今日很受震撼,先敬先生一杯。”邊,邊給金舒倒了一杯酒。
大魏的三皇子親自為自己倒酒,金舒就算是有一肚子怨言,也隻能打碎牙齒咽肚子裏,陪著笑臉,一飲而盡。
一曲落幕,李錦看著已經上桌的魚,滿是笑意地喚住了酒樓的二:“你家掌櫃的可方便來此一敘?”
他笑著,從袖兜裏,拿出一錠金燦燦的元寶,放在了桌上。
有這東西,何來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