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建國10年,劉阿婆這樣的農婦,李錦是頭一次見。
這些東西憑她一個人的本事,縱使將那些姑娘剝皮飲血,榨幹全部的價值,也是絕不可能輕鬆得到的。
她背後,一定有一張網,而連姑娘的遇害,不過就是將這張網的一角,撕開了一個缺口。
屋內,破瓦爛牆之下,李錦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張長板凳上,麵前還是那明前龍井,盛在唐花釉瓷的盞中,冒著悠悠的白煙。
不同的是,劉阿婆這次被衙役們按著,跪在李錦的麵前。
她驚恐萬分,衝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作揖,喊冤聲不絕於耳:“冤枉啊!冤枉啊各位官爺!我平日奉公守法,是斷不敢,幹出殺人的勾當的!”
喊了半,眼淚也哭幹了,嗓子也冒煙了,可她見李錦這笑麵虎根本不為所動,這五十餘歲的劉阿婆,六神無主起來。
就完全看不透,這官爺是打的哪一張牌。
金舒站在李錦的身後,微微蹙眉,直到現在,她依然無法相信,眼前這個樸實的農村老太太,背地裏竟然是地下青樓的老媽媽。
就算已經見識過李錦的推理能力,她還是忍不住,覺得這當中興許會有什麼誤會。
瞧著劉阿婆聲淚俱下的賣慘,聽著她哭喊地的冤枉,李錦不疾不徐地端起麵前的茶盞,輕輕聞了一聞這明前龍井的清香。
他是真的不急,他在等這劉阿婆自己忍不住,露馬腳。
一個常年與富商打交道的“商人”,在麵對眼下這種情況的時候,腦海中想的未必是洗脫罪名,自證清白,到極有可能是想一些歪門邪道,準備花錢消災。
果然,眼見自己吆喝了半,李錦泰然自若,不為所動,劉阿婆癱坐在地上,眼眸裏精光一閃,換了策略。
“官爺,這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她頓了頓,目光落在一看就有大領導氣場的李錦身上,“官爺!我不可能殺她的!她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我殺她幹什麼啊!”
她跪著往前挪了兩個碎步,咧著嘴諂媚一笑:“那個,官爺這些日子,查案奔波,勞累辛苦,我這有些銀子……”
待她出這些話的時候,李錦才放下手裏的茶盞,下顎微揚,笑著睨著她的麵頰:“老人家,我隻給你一次機會。”他,“你好好想想,想想我們到底想聽你什麼。”
劉阿婆麵頰一滯:“這……”
時間點滴而過,她跪在地上,李錦的眸子裏,她的麵頰越發的蒼白,額頭的汗珠,越發的細密。
“這……這我就是一個種地的村婦,我哪裏會知道官老爺到底想聽什麼啊!”思量了半晌,劉阿婆決定賭一把。
賭李錦的手裏,什麼把柄都沒有,賭他不過就是虛張聲勢,故意詐她。
她這麼多年心翼翼,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人抓了把柄?
“再了!”她聲音忽而高了幾分,腰杆硬氣了不少,剛才臉上的那委屈模樣,就像是變戲法一般,被一股怒意取代,伸手指責起李錦來,“就算是官老爺!你們無憑無據的,憑什麼就我與這案子有關係?我就是個鄰居,她家出事兒,我去報了個官。就憑此,難道我就成了殺人凶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