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入夜後,風大微寒,吹得林茹雪身上的錦緞衣衫,隨風亂舞。
在街上,在一眾人的目光裏,又一次被稱之為“賊”的梵音,諂媚地笑起,很是恭敬地行禮:“姐,我這幾日又得了一件寶物,獻給姐如何?”
她這般淡然,讓林茹雪倒是愣了一下,倚著侍女,歪歪扭扭地瞧著她。
見林茹雪起疑,梵音壓低了聲音:“和姐這鐲子,一個品質。”
末了,還補了一句:“姐見了若是喜愛,隻管拿走便是,我還能租一架馬車,親自送姐回去。”
林茹雪看著她的眼神,她至今都烙印在心頭上。
那不是久別重逢的喜悅,也不是姐妹情深的依戀。
而是如同看一件垃圾般的,嫌棄,質疑,卻又想要從這樣的她手裏,榨取到最後一點價值的,複雜的目光。
許久,林茹雪吭哧一下笑了起來。
“喲,今日倒是承認自己是個賊了哇!”
完,林茹雪睨著她的雙眼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這般同我套近乎,定然不是獻寶這麼簡單吧?”
梵音聽到她的話,恨得牙癢癢,但她仍舊帶著淺淺的笑意,讓她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姐果然聰慧過人。”她,“我是想,希望姐能將我是毛賊一事保密,那往後,我偷到的這些個寶貝,就孝敬姐了。”
林茹雪眉頭一挑,動了心。
“姐你也知道,有些東西,價值連城,我這模樣也出不去手。”梵音故意微微眯眼,抬手撩了一把自己鬢邊的碎發,“過些日子,我就要去梁國公家裏做事……”
梵音知道,林茹雪和梁國公的嫡女,因為李錦鬧出過落湖的大事情。
她假裝真地笑起:“但若是姐希望我去柳家,我也能為了姐挺身而出。”
戶部侍郎柳大人家的三姐,因為送給李錦的禮物撞了模樣,便和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扭打在一起。
她故意這些話,引著心懷不軌,又無處出氣的林茹雪上鉤。
果然,見她得十分真誠,林茹雪立馬拿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哎喲,我當時網開一麵,可不是讓你給我做這些事情的。”
還沒等梵音再開口,她就嘿嘿地笑起來,一把扯過她的手,放進了自己的手心裏:“但你能這般知恩圖報,姐我很是欣慰!”
那一瞬,梵音瞧見了帶在她手腕上的,那隻白玉的鐲子。
她渾身僵硬了些許,努力維持著麵上的笑意,就這麼與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著她手上還有哪些寶貝,又是什麼來頭。
她成功了,成功的將貪財好色的林茹雪,引到了這間酒樓裏。
“就是這裏,就是在這間包房中。”梵音抿了抿嘴,“當時掌櫃的不在,並不知道,我把剛剛砸了錦華樓的林茹雪,給帶到這裏來了。”
“我我去拿寶貝,讓她在這裏等我,並給她放了一壇最烈的酒。”她笑起,“兩刻鍾後我再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喝得爛醉如泥。身旁的婢女著急地喚著她,想要將她喚醒。”
“見我回來,還指責、質問,問我為什麼要拿這麼烈的酒給她喝。我見機行事,同她讓她趕緊下樓,去隔壁車行趕車過來,我送她們兩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