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裏,嚴詔看著眼前的信,麵色難看至極。
什麼叫借用?
“不應該啊,刑部已經奏了一本,沒有必要還要把人劫走啊。”雲飛眉頭緊皺。
“但是選在這個王爺入宮麵聖的時間點上,很是微妙。”張鑫懷裏的狸花貓,少見地跑上嚴詔的書案,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入宮麵聖的時間,是王爺和暗影之間,唯一會切斷聯係的時間點。”蘇尚軒看著眼前的幾人,“就算是鷹犬,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翻皇家的院牆。”
四個人分析了一輪,覺得劫人的不像是刑部。
“嗬,刑部?刑部要是有那個甩得開鷹犬的本事,早就上了。”
嚴詔邊,邊睨著桌上那封寫著借用二字的信,深吸一口氣。
混賬,真是亂來!
盯著它右下角的老鷹印章,嚴詔心頭暗自咆哮。
京城外,十裏亭旁。
金舒坐在馬車裏,神情複雜的看著麵前彬彬有禮的宋甄。
“事出緊急,王爺又要入宮,請先生的手法便稍稍粗魯了些,還望先生理解。”他拱手,麵頰帶笑。
見金舒不語,便淡笑著從懷中拿出一隻大信封,遞給金舒:“此物是給先生的賠禮,我為我屬下魯莽的行為,賠禮道歉。”
馬車悠悠向前,金舒看著他手裏的大信封,麵無表情:“宋公子對金舒許是有什麼誤解,我雖愛財,但取之有道。”
宋甄眉頭一揚:“並非金銀。”他補了一句,“算是……送給先生未來全身而退的一條路。”
看著他手裏的信封,金舒審慎的打量著眼前的翩翩公子。
青衫在身,笑意不減,氣質上比李錦多了些許柔氣,少了幾分冷傲。
“全身而退?”金舒詫異的看著,許久,搖了搖頭,“這件事,還是不勞宋公子費心了。”
宋甄拿著信封的手滯了一下。
馬車外,光陰如夢,歲月靜好。京郊十裏,層巒疊嶂皆是翠葉蔥蔥的大美山河。
他們兩個人在車內,駕車的何琳在車外,選了一條極端偏僻、隱蔽的路,從各方勢力的夾縫裏,一路往西。
宋甄垂眸,淡笑的神情始終掛在麵頰上,輕飄飄的開口:“金先生可知道,自己到底麵對的是什麼樣的勢力對手?”
“這如今的規模,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日積月累之中形成的。靖王遲遲不動手,也是因為牽一發會動全身,若不能在同一時間,同時將所有人拿下,後果不堪設想。”
“而他深入的越久,拖的就會越久,對方的手段也會越來越卑劣。”
宋甄將手裏的信封又一次搖了搖:“如此危情,金先生當真不給自己留個後路?”
眼前,金舒閉口不語,宋甄從她的眼眸中,尋不見一絲一毫的猶豫。
他不免疑惑,但仍然笑的十分柔和,又了一句:“收下吧,日後也有一條退路。”
車緩緩停在一個隱蔽的樹叢裏,車外的何琳抬手敲了一下車壁,提醒宋甄已經到了地方。
車裏,看著他儒雅的模樣,金舒許久也沒有伸手,反倒是神情格外嚴肅的搖頭:“多謝宋公子,但金舒沒有必要收下。”
沒有必要?
宋甄一滯。
“不需要有退路。”她看著宋甄的麵頰,鄭重其事的:“金舒若是要走,大可以迎著朝陽,昂首挺胸的走。”
她:“我做的事情,問心無愧,不需要這條莫須有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