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的痕跡,比外圍更多。
李錦人還沒有走到內室,就在正堂裏瞧見了幾枚清晰的赤足跡。
“犬子好歹也在六扇門有些年了,下官還是懂一些基本的勘驗知識。”雲建林,“這屋子和院子,隻讓兩個捕頭避開一切痕跡,心的瞧了一眼,讓畫師繪了現場的模樣,其餘沒有人進來過。”
雖然李錦沒有回應他,但字字句句都聽了進去。
除了赤足跡,還有幾枚帶血的,穿鞋的血腳印,兩串混合在一起。
屋內桌麵傾倒,凳子四散開,臉盆的木架子已經折斷,倒在地上,十分雜亂。
李錦的目光在現場勘驗上,而金舒已經係好綁手,戴好手套,心翼翼的跨了進去,站在了被害人的屍體旁。
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赤裸上身,倒在屋子的角落裏,身體呈卷曲狀,側臥在角落的地麵上,身下有大灘的血跡。
金舒調整一下姿勢,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蹲下身,看著被害人蒼白的皮膚,循著淺淡的屍斑稍稍按壓。
“瞳孔微渾濁,屍僵蔓延至手指,體溫喪失,死亡時間在六個時辰左右。”她邊,邊將被害人的頸部稍稍回了一下正。
就那一眼,便瞧見了令她難得一見的場麵。
金舒蹙眉,咂嘴道:“死因應該是頸動脈破裂,導致的出血性休克,死亡過程極其痛苦。”
她瞧著眼前創口的模樣,有些一言難盡。
李錦邁過傾倒的桌椅,站在另一側,有些詫異的問:“銳器傷?”
就見金舒沒有回頭,給了一個否定的答案:“帶回去才知道。”完,補了一句,“但一定不是銳器傷。”
她瞧著眼前男人的頸部創麵,這是從未見過的特殊模樣。
傷口附近肉眼可見細的木頭碴子,戳在創麵外翻的皮肉裏。
其他的,除了這創麵一塌糊塗之外,金舒看不太清。
“雲大人。”李錦喚道,“有勞將屍體先行帶回衙門。”
他完,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移動的時候,盡量保護現場的模樣。”
現場保護的越好,雲飛發揮的空間越大。李錦瞧著牆麵上噴濺的血跡,微微蹙眉。
折騰了一個時辰,幾個捕頭合力,才將華大夫從裏麵抬了出來。
李錦在院子裏瞧了一眼他頸部的創口,理解了金舒的意思。
那模樣,確實不是銳器傷,是他從來沒能見過的特殊的創麵痕跡,十分詭異,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才能搞成那副樣子。
皮肉皆爛,一塌糊塗,深可見骨。
盛州的仵作房內,金舒看著眼前的這具屍體,俯身眯眼,仔細的瞧著頸部的創口。
“像是錐子。”她,“頭部尖,尾部粗的那種。”
李錦在一旁,背手俯身,也瞧著眼前的場麵,眉頭不展:“……這還真是從未見過的模樣,錐子大多細長,如此粗狂恐怕也不是尋常物品。”
金舒一邊點頭,一邊將被害者身上細的木頭碴一根一根的拔出來。
邊拔邊:“可能需要王爺破費了。”
李錦側顏,等著她下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