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聞言,李錦和金舒對視一眼。
“不排除有女人。”
金舒這話的時候,雲飛已經蹲在了那一枚光腳的血腳印前。
“這枚血腳印,是女性的。”雲飛用筆杆來回丈量了幾下,“大腳趾較淺短,內側線更彎曲,腳寬較,是十分明顯的女性特征。”
聞言,站在雲飛身後的金舒愣了愣,幾乎是下意識的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腳。
就見她身旁的李錦似笑非笑的甩開扇子,擋著自己的半張麵頰,往金舒的身側歪了一下:“怎的,金先生有疑惑?”
他故意十分中肯的:“脫了鞋踩在地上印一個,比較一下就知道了。”
他話音帶笑,的金舒頭皮一陣發麻,挑著眉頭義正言辭的回絕:“怎麼會?屬下無比信賴雲大人的技術!”她指著地上那個血腳印,“你看那腳印那麼短,怎麼看都不會是我們這種純爺們留下來的啊!”
純爺們。
李錦頭一回聽到這個詞,眉頭一抬,用了十二分的力道憋笑,讓麵頰上每一寸肌膚都努力表演著嚴肅的模樣,點頭應聲道:“在理。”
搞不清李錦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的金舒,深吸一口氣,那些豎起來的汗毛才漸漸平緩。
為了以防萬一,她不動聲色的,往李錦的反方向,挪了一步。
雲飛無暇去聽身後的動靜,他的目光和思緒,全部彙集在眼前的凶案現場上。
傾倒的桌子,破損的臉盆架子,雖然滿屋狼藉,血跡卻主要分布在被害人倒下的屋子角落。
以那裏為一個起點,牆壁上,屋梁上,床上……均能看到噴濺狀的大量血跡。
還有光著腳的女性足印,以及穿著鞋的,和廂房裏大一致的男性血足跡。
“先生來幫我搭把手吧。”雲飛心翼翼的邁進去,“把這個屋子,恢複到搏鬥發生前的樣子。”
他一邊,一邊擼起袖子,絲毫沒有看見身後的李錦脫下了外衫,抬手攔住了要進屋幫忙的金舒,把那淡黃色帶著沉檀木香的衣裳,塞進了她的懷裏。
而後係上袖口,自己邁了進去。
金舒看著懷裏這件外衫,抿了抿嘴,抬眼掃了屋裏一圈。
在這案發現場裏,還真就沒地方能放一下的。
“先生就抱著吧。”周正見她不知所措,蹙眉道,“王爺這衣裳不論繡工,單材質,乃是貢品蜀錦,一匹價值百兩,若出了問題……”
他稍稍猶豫,將“一準賴在先生頭上”這句話,還是卡在了自己的喉嚨裏。
因此,大魏的靖王爺,尊貴的皇族血脈,就在金舒的眼前頭,與雲飛一起將亂七八糟的案發現場,親手還原成了案發之前的大致模樣。
臉盆和架子堆在一起,傾倒的桌子已經扶正,倒地的鬥櫃立在他原來的位置上,從上麵落下的銅鏡、花瓶,還零散的躺在地上。
僅僅隻是這樣簡單的恢複之後,這件屋子裏,之前並沒有被注意到的特殊的幾樣物品,赫然呈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一根長繩,幾塊白麻布。
這是不論男女,臥榻之處都不應會有的東西。
雲飛從角落,拾起一隻帶血的繡花鞋。暗紫色,上麵的血點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