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明月,瑟瑟寒冬。
靖王府裏,李錦瞧著一箱子的詩書字畫,與同樣不明所以的金舒對視一眼,猜不透宋甄這是什麼用意。
宋府書房中,何琳目光如刀,戳著宋甄的麵頰,惡狠狠的吐出來幾個字:“宋甄,你給我聽清楚了。”
“就是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把你從我手裏帶走。”完,她才一把鬆開了宋甄的衣領,將刀從衣櫃裏拔出來,收在身後。
月光灑進屋裏,滿目幽藍色的光輝。
何琳瞧著愣在衣櫃裏麵的宋甄,端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口吻:“公子要是想支開我,也行。來同我打一架,你贏了我再。”
她鼻腔裏長出一口氣,踹了一腳趴在地上早已沒了氣息的刺客:“別以為你是讀書人,我就會手下留情。”
在月光中,她狠狠瞪了宋甄一眼,而後在他怔愣的目光裏,推門而出。
半晌,衣櫃裏蜷縮著的宋甄才回過神,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擋了一把自己滾燙的麵頰。
前陣子還笑話李錦情關難度,沒想到自己也一樣。
“夠嗆。”他一聲輕笑,歎一口氣。
那之後,拜宋甄所賜,李錦和金舒,趴在地上將他送來的那些卷軸一張一張的展開。
展的多了,李錦才瞧出來,那卷軸上配的畫與題詞,別有深意。
“蒼茫茫,二月逢春風如波。風如波,千年忠義,蕩氣回腸。”李錦睨著畫上的林海古寺I,愣了片刻,“這是林忠義。”
金舒一滯,湊上來瞧著他手裏的畫,來回看了好幾下,蹙眉道:“王爺莫不是急出幻覺了?”
李錦不言,拿起另外一卷。
“夕陽微風暖,青山萬裏綿綿。陋室歸園與香銷,雲雁暮暮朝朝。”他,“這是楊青雲。”
畫上,一座破爛的屋子裏,大樹傾倒,樹下一隻盒子,而盒子的另外一側,有一個躺著曬太陽的人。
“原來如此!”李錦怔愣的瞧著這些畫卷,深吸一口氣。
他第一次對宋甄的才華,有了直接且深刻的了解。
“題詞對著的是人,畫中則是埋屍的位置。”李錦不可思議的感歎,“宋甄真乃曠世奇才,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法子。”
“就是畫的一般。”金舒蹙眉,雙手抱胸,“楊青雲這張還好認,林忠義這個,有古刹的山頭實在是太多了。”
李錦睨著她的麵頰,淡笑著:“隻要有個方向,就能找得到。”
完,他將手裏的畫卷卷了起來,瞧著一旁金舒疲憊的神情:“舒兒去休息吧,這裏我一人足矣。”
香爐裏的煙,悠悠蕩蕩,燭光微顫。
瞧著李錦淡笑的神情,金舒有些氣惱,轉過身又強調了一遍:“是金舒,金先生。”
李錦點頭:“舒爾所言極是。”
瞧著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金舒嘴角直抽抽。
下怎麼就會有這麼!這麼……她手掌捏成拳頭,半晌,深吸一口氣:“罷了,好女不跟男爭。”
卻見李錦上前兩步,俯身笑起:“但我不是什麼好男。”
金舒愣了。
“世人皆知,靖王紈絝。”他唇角揚的更高,搖了搖頭,“故而,不算好男。”
見他這般模樣,金舒撇嘴道:“哪日我若不慎毆打了‘紈絝子弟’,當算俠義之士,見義勇為,鋤強扶弱之舉吧?”
“不算。”李錦直起身子,笑著搖頭,“算毆打皇親國戚,按律當斬。”
屋內,金舒驚訝的瞧著他的麵頰,怔愣了一息的功夫,才深深的吸一口氣,滿臉都寫著“算你狠”。
瞧著她七竅生煙的樣子,李錦心情大好:“還不快去休息?”
金舒抿著嘴,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不行禮?”他輕笑,“罰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