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念在那句“絕配”的情份上,李錦隻是冷冷哼了一聲,沒再什麼。
本是往蕭掌櫃走的兩個人,眨眼就變成了四個。
燈會的路還沒走完,就像是老故意的一樣,瞧著一個無比熟悉的人影,慌慌張張的衝著他們跑過來,二話不,躲在了李錦與金舒的背後。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見平陽王提著衣擺從同樣的方向追了過來。
瞧見李錦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目光在他手裏的門神燈,和金舒手裏的金元寶燈上打了個來回,神情十分驚詫。
“這……靖王是要去看望嚴大人?”
“噗”的一聲,李茜笑出了聲,她抬手捂嘴,雙肩直顫。
李錦麵無表情,不以為意的瞧著平陽王:“皇叔為何在此?”
平陽王愣了一下,緩過神來,忙問:“靖王瞧見我那不上台麵的兒子沒?他他他,方才就是從那個方向跑過來的!”
到這,平陽王李英痛心疾首,捏著胸脯的衣衫:“哎呀!那個混蛋!相親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把姑娘扔在那裏,自己翻窗戶跑了!”
他雙手一拍,捶胸頓足:“真氣死我了!”
瞧著平陽王著急的模樣,李錦微微蹙眉,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指了指房頂:“剛才上去了。”
話音剛落,就瞧著平陽王身後,十幾個帶著半張麵具的鷹犬,齊刷刷飛簷走壁,順著李錦指著的方向追了過去。
“哎呀!多謝靖王,多謝!”平陽王提著下擺,顧不上許多,扭頭就抄近路,紮進一旁的巷子裏,追了過去。
見他走遠,瞧不見人影了,李錦才回過頭,看著躲在眾人中央不敢吭聲的“白羽”,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堂弟藏得深啊。”
李肅尷尬起身,咧著嘴笑了笑:“……這來話長。”
李錦睨著他麵頰,顧及燈會人多耳雜,便轉了話音:“你把姑娘一個人扔在那裏,不妥。”
聞言,李肅麵露驚恐,連連擺手:“哪裏是一個人!我從早上到現在,起碼有十幾個,實在受不了,才翻窗戶跑出來。”
他邊,邊指了指一旁的酒樓,門口媒的媒婆,拿著生辰八字的帖子,排起長長的隊。
他抬手捂著自己的半張麵頰,悲憤交加:“哎,別提了。”他眉頭緊皺,瞧著李錦,十分渴求的念叨,“今晚,那個,能不能讓我……”
“不能。”李錦斬釘截鐵的打斷了他的話,“你若在王府裏,皇叔還不一定會幹出什麼來。”
見李錦不再吱聲,金舒邊走邊問:“為何這般著急要讓你娶妻啊?”
提到這件事,李肅就一臉無奈:“我當年不想繼承家業,便和我爹打賭。”他咂嘴,“我我要靠自己闖蕩江湖,六年為期。如果我闖出名來,自立門戶成了門派之主,家業這件事,我爹就自己想辦法,我不接。”
聽他這麼,李錦別過腦袋,輕笑起來。
“……那你這怎麼就進了六扇門啊?”金舒更是詫異。
“嘖……”李肅一聲歎息,“那還不是因為他,冰雪地裏,可憐巴巴的站在城門下頭,一臉悲憫人的什麼需要我。”
他雙手抱胸,十分惆悵:“當時年少,哪裏聽得了這種話,頓覺熱血澎湃,當場就換了目標方向,也沒仔細看那六扇門的聘帖,簽了個‘賣身契’。”
金舒震驚的瞧著他的麵頰,半晌,深以為然的點了下頭:“原來你我竟有這般相同的境遇。”
李肅詫異。
隻見金舒感慨萬千:“我們都交友不慎啊。”
這話,李錦聽在耳朵裏,笑意掛在臉上,也不反駁。
當年他聽張鑫,有個很有能力的才少年要趁夜離京,若能得他相助,便能在京城布局一張屬於他自己的情報網。
現在想來,分明是平陽王有意為止。
隨著煙花綻放,將坊子裏燈會的氣氛推到了最高潮。
曲樓裏想著悅耳的絲竹聲,多日未見的周正,繃著一張臉,將手裏的喜帖發給眼前眾人。
輪到李肅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平日裏和他一樣粗布在身的家夥,突然換上了價值連城的冰蠶絲衣料,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問:“你就沒有什麼要交代的?”
殿前一事,周正不知。
聽了全程之後,他詫異的瞧著眼前共事六年的李肅,直接抱了一整壇好酒:“多謝世子出手!”
他掃一眼眾人:“今日是周某最開心的一日,我們不醉不歸!”
話雖這麼講,唯獨金舒麵前隻有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