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登城的康再遇、全旭聞言,一並引了上去。
蕭胡輦花容失色,哪裏還不知什麼原因,掉頭就跑。
這剛邁進西麵城樓,卻見李都頭的刀抵在了室昉的脖子上。
這位蕭家大娘子反應不可謂不快,再度轉身竄上了閣樓頂層。
蕭胡輦一手一個石漆瓦罐直接對著樓梯就丟了下去,一口氣丟了四罐。
漆黑的石漆在樓梯上蔓延……
康再遇、全旭都認得石漆,他們練習攻城的時候,做過類似的訓練,以石漆燒城門、燒敵方的守城器械。
在他們軍營裏這玩意叫石油,他們的長官命名的。
蕭胡輦在閣樓上高聲道:“都滾下去,要不然同歸於盡,誰也討不了好。”
康再遇、全旭都不敢上了。
康再遇道:“蕭大娘子,你無路可退,不如投降?”
蕭胡輦隻覺得自己戰場夢破碎了,切齒道:“去叫羅幼度來,我隻跟他說話。你們誰上來,我就與他同歸於盡。”
另一邊!
室昉完全不顧自己脖子上的刀,破口大罵:“李強,你要幹什麼!”
李強一手死死卡著室昉的喉嚨,一手用持刀的刀柄對著室昉的腦袋就是一通亂砸,咆哮道:“幹什麼,幹什麼!枉我敬你是個讀書人,對你言聽計從,給你賣命。你卻要將我家人趕上城牆幫你守城?你就是個畜生……”
原來室昉對於如何防守幽州城,心底有自己的一套布局。
先以城中的三千餘守兵抵擋,幽州城高牆厚,能夠抵擋一陣子。
拚得差不多了,再來強征城中男丁守城,然後強迫城中百姓協助,幫忙搬運物資,燒金汁什麼的。
隻要有人命去耗,以幽州城的防禦設施,憑借幽州城數以十萬計的百姓,能夠支撐好一會兒。
隻是羅幼度不依照常理出牌,又是攻心又是脅迫威懾,弄得幽州上下人心惶惶。
昨夜又上演了一出聲東擊西,填補了護城河。
室昉心底已經有了預感,這城今日極其危險。
羅幼度根本不給他一步步實行計劃的機會。
他不得不找上了城裏的軍事判官契丹人逯灼秩。
逯灼秩手中有著五百契丹兵,讓他隨時隨地準備將南城的百姓驅趕上城牆。
關鍵時候用人海來拚。
不分男女老少。
不是說羅幼度仁慈嗎?
那就看看他手下的兵,麵對幽州城的百姓下不下得了手。
這臨時臨急地施展計劃,自然出現了不可預料的風險。
逯灼秩手下有一契丹小都知,他跟李強特別投緣,兩人關係極好,知道李強的家人就住在南城,暗中通知他,讓他將家人接到自己家裏去。
李強得到這個消息,瞬間就炸了。
他身在契丹長在契丹,對中原沒有什麼歸屬。
可城南的百姓都是父老鄉親街坊鄰居,哪能見他們這樣送命?
時間緊迫,李強根本就來不及跟部下商議造反,隻通知了張都頭一人。
兩人沒有任何協商,各幹各的完成了一次陣前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