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峰一拍手,“好!強虎留下安排回來的弟兄,我們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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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文墨巷到衛戍司令部緝查處,其實隻有一站地,平常走路,十分鍾就到了。
但陳子峰這幾個人卻走得很慢。他們就好像一夥強盜似的,一邊東張西望,一邊互相交頭接耳,鬼鬼祟祟的,仿佛商量著要搶劫哪個店鋪似的。
陳子峰:“安賊,你,龔長官會交給我們什麼任務!現在就!”
蕭安城:“我,十有九九,就是為了‘木桶計劃’!冷,你呢。”
冷月:“我就是相信,楊尚周意外死亡,可能和日本人脫不了關係!他剛當上軍團長,誰會和他有這麼大的仇!我聽打得很慘,最後還給吊在房梁上!”
喬豔芳:“冷姐,讓你對了!這個事,一定和‘木桶計劃’有關係!”
陳子峰回頭瞪著她:“你清楚,有什麼關係!”
喬豔芳:“冷姐了,誰會和他有仇!還是這麼大的仇!”
陳子峰:“我問的是,他和‘木桶計劃’有什麼關係!你這個!”
喬豔芳:“你不長耳朵呀!我的就是這個!誰都和他沒仇!下手的一定是日本人!”
陳子峰:“你這個喬,你還是沒清楚!你怎麼肯定是日本人!”
喬豔芳叫道:“哥哥,你看這個混蛋!這麼清楚的事,他還我沒清楚!”
蕭安城斜眼看看喬豔芳,又回頭盯著陳子峰,“我覺得,喬可能對了!第二十六軍團是鄧錫侯的隊伍!是地方部隊!楊尚周被打致死,有可能挑起地方軍隊和中央政府的敵對關係!那就嚴重了!”
喬豔芳再次大叫:“就是的!就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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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查處,處長辦公室裏。
龔濱生一手拿著暖瓶,一手拿著茶杯,微笑看著喬豔芳,“,你你就是這個意思,你是什麼意思?我很想聽聽。”
冷月不動聲色從他手裏接過暖瓶和茶杯,依次給在座的人沏茶。她每沏一杯茶,就對這個人盯一眼,似乎想看出他是什麼想法,或者是向這個人暗示什麼。
趁著龔濱生向辦公桌走過去的時候,喬豔芳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看看陳子峰,又看看蕭安城,似乎想從他們臉上找到答案。
冷月在她麵前放下一杯茶,低聲:“別猶豫,快!”
喬豔芳看見龔長官已在辦公桌後麵坐下來,並且微笑看著她,就:“長官,冷姐大致給我們介紹了楊尚周死亡的情況。他過去不過是第七混成旅的旅長,他上麵是鄧錫侯,他隻要帶好部隊就可以了!您,他和什麼人有關係!哪裏都夠不著!人家有什麼事也不會找他,要找就找鄧錫侯!您他能得罪什麼人!他剛到重慶,就被打致死,還被吊在房梁上!那得有多大的仇呀!長官,我就是覺得,楊尚周這個死法,是做給別人看的!”
龔長官一直微笑看著喬豔芳,臉上的表情仿佛是讚賞,又仿佛是嘲笑,哪一種都不像!但聽到喬豔芳最後這句話時,臉上卻突然變得嚴峻起來!
他輕聲:“喬,你認為,楊尚周之死,是做給誰看的?”
喬豔芳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兩眼四麵一溜,隻看見蕭哥哥用力向她點頭。就這一眼,讓她頓時來了精神!仿佛縱觀下大事,她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她一狠心,直接:“長官,我認為,是做給政府看的!是做給委員長看的!”
龔濱生此時,胸中似有一股惡浪在翻騰!他這些日子所能想到的,其實正是喬豔芳的這個意思,但不如她的“是做給委員長看的!”這麼直截了當!這麼清清楚楚!就是匕首直接刺入胸口的那種感覺!
他不用問就知道,喬豔芳的意思就是,是日本人做給委員長看的!日本人藏在心裏的那句話是:事情就是這樣!我看你們怎麼辦!
所以,日本人是明目張膽地和我叫板!我不揭他們的皮,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
他含威不露,輕聲:“喝茶吧,是峨嵋白毫,正是鄧錫侯兩個月前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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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崖洞,舊樓裏。
佐藤先生舉起茶杯,示意坐在對麵的石田和川上喝茶。
他微笑:“這個茶,叫象園露芽,產自陝西鎮安縣的象園村。賣給我這個茶葉的店老板,象園村的茶園,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曆史,大概是中國產茶區最北邊的茶園。這個茶葉長在雲霧繚繞的高山上,所以,風味很獨特。請品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