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蘇塵的言語，文雨非但沒有什麼情緒變動，還反問蘇塵是否準備繼續言語，亡者已經故去，活人，還當繼續前行。
剛坐下的蘇塵，麵容一怔。
文雨自嘲一聲：“其他人所想，與我何幹？我若真能感動自身，也不枉此地數十年。”
“……”蘇塵默然，隻感覺，沒救了，起身便欲走。
文雨忽然又開口：“宗門將立聖子之位，師弟如今卻有閑心遊山玩水，想來，是想突破元武……”
蘇塵腳步一頓。
文雨緩緩起身：“你的劍，有資格殺我……我活得也夠累了，你取走我的命，我告訴你如何突破，別的不敢提，至少，一年之內，突破元武易如反掌。”
蘇塵瞳孔一縮。
半息後。
又恢複如常：“宗門藏典閣，突破元武的秘法記載，不盡其數。”
蘇塵所要突破的，是正常的突破，而不是那些資血脈不足的人，自覺此生無望，不計代價，自損根基的強行突破。
“故老相傳，返本歸元，真意凝身，做到便可突破元武，但凡宗門，盡皆希望門下弟子自行悟透這道理，極限一些的，讓弟子看看山河風景，明白其中，返本歸元的道理。”
頓了頓，文雨搖頭：“可，一代山河一代人，修行，總是不斷進步的。”
“何意。”蘇塵雙眼微眯。
文雨直視蘇塵，話鋒一轉：“我猜，聖子將定，你對突破必定焦急……你也自認，每一次突破之時，都壓抑了心緒，確保心神寧靜，可，無論如何去做，卻始終無法突破。”
蘇塵雙眼繼續眯著，不語。
文雨見狀，輕語：“可惜……聖子將定，無論你是否壓製心緒，這都是事實，你本便是抱著焦急的心態去突破，本質難變，這亦是事實，故而無論你如何壓製，你必定無法突破……我若猜得不錯，你想突破，唯有兩個可能，聖子將定的前一日，亦或者，聖子定下，你失之交臂之後。”
蘇塵不可置否：“文師兄得如此自信，師弟我都有些信了。”
文雨話鋒又一轉：“宗門於你的指點，是故老相傳而來，在不影響往後根基的極限……可我，還有比這更加極限的指點，師弟，你想聽嗎？”
蘇塵眼眸一眯：“若有效，師弟洗耳恭聽。”
他的確很著急……他有時候甚至懷疑，若沒有七曜言語聖子將定的日期，他或許早就突破了元武，隻是這個猜測，從未提起。
文雨眼眸一閃：“我想解脫。”
“師弟殺過的人不少，多一個，少一個，沒區別。”蘇塵身體右側漣漪一閃，流雲忽然浮現，徑直插在了溪岸邊。
水光漣漪，寒光濺射。
聽到蘇塵這果斷的回答……文雨雙眼微眯，看著蘇塵半晌。
許久後，他忽然伸手指向不遠處：“師弟，那是什麼。”
“樹。”蘇塵看了一眼，麵無表情。
“那個呢？”
“水。”
“那一個？”
“烈日。”
“那一個？”
“黃沙。”
“那一個？”
……
不知不覺，文雨將四周的山河，地萬物，指了個遍。
蘇塵也沒有絲毫急躁，不急不緩的，一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