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席台上的議長對著話筒輕聲說道。
克裏斯托斯站在質詢台上,平靜的注視著坐在這裏的議員們。
在幾個月之前,他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克裏斯托斯先生,我想請問你,你如何證明引進荒野流浪者移民不會使得晨曦市內的犯罪率增加?”
坐在克裏斯托斯右手邊的一名議員輕聲問道。
“抗議,”克裏斯托斯左手邊的一名議員舉起了手,“我認為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晨曦市每年新增的罪犯人數,已經快趕上現在在城內的所有荒野流浪者了。”
“請輪流發言,”蒼老的議長拍了拍桌子,對著話筒緩緩道,“請克裏斯托斯回應詢問。”
左邊的議員也不是真的要抗議,就是發個聲惡心一下對麵而已,他收回了手,看向克裏斯托斯。
“晨曦市周圍的荒野流浪者有十幾萬人,而我們現在累計發現的具有或者可能涉及犯罪行為的荒野流浪者隻有三百餘人,這個比率遠低於聯邦平均水平。”
克裏斯托斯平靜的看著那個質詢的議員,語氣平靜而有力,“事實上,我們都看見了荒野流浪者在愛諾安事件中的作用,在他們的努力下,有大量的市民被從死亡的威脅中救下,愛諾安殘忍而瘋狂的陰謀被最終破滅,這足以證明,大多數荒野流浪者都是善良而英勇的。”
質詢議員旁邊另一個議員接著問到,“克裏斯托斯先生,聯邦自建立以來,已經有數百年沒有開啟正式接納新的移民了,貿然改變這樣一個狀況,你覺得是否合理呢?”
“我想市民們選我以及諸位議員上台,都是希望有所改變的,我們也承諾了給市民以改變,”
克裏斯托斯笑道,“所以我覺得在這裏討論是否改變這個事情並不合理,一直存在,並不意味著它是對的,也許是錯了很多年,一直沒有來的及糾正。”
“好!”
剛剛抗議的克裏斯托斯左手邊的議員立刻鼓起掌來,“說得好!”
連帶著他身邊的議員們也笑著鼓起掌來。
那個問問題的議員有些臉色一黑,閉上了嘴巴。
“克裏斯托斯先生,我想請問一下,一旦晨曦市允許荒野流浪者移民進入,必然會吸引整個聯邦範圍內的荒野流浪者到來。
“大量的荒野流浪者進入城市,他們是否會擠壓市民的工作機會?導致原本的市民失業,晨曦市現在的失業率已經夠高了。”
克裏斯托斯右手邊另一個議員接著問到。
“影響失業率的根本問題並不在荒野流浪者身上,也不在工人的身上。”
克裏斯托斯平靜的答道。
那個議員神情一頓,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
“克裏斯托斯先生···”
一個又一個質詢接踵而至。
這些詢問大多來自於反對這項法案的議員。
在日落西山,黑夜即將到來的時候,這場質詢才走到最終的時刻。
等到所有人問完,克裏斯托斯並沒有結束離開,而是平靜的注視著議員群體中領頭的幾位,緩緩說道,
“諸位,作為晨曦市市長,我不得不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雖然絕大多數荒野流浪者都是善良的,值得信賴的,但是現在晨曦市仍舊有數千名並不在記錄中的荒野流浪者。
城防軍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現在正在修整恢複,清除愛諾安的黨羽,並沒有精力收整這些荒野流浪者。
聯邦調查局那邊正在追查涉及這次事件的混亂之神教會信徒,現在也抽不出手來。
而晨曦市政府最近預算吃緊,短時間內應該也沒有能力處理他們。”
“如果這些荒野流浪者造成混亂怎麼辦?”
人群中有議員問道。
“先生,伱知道的,”克裏斯托斯無力的歎了口氣,“晨曦市的犯罪率已經夠高了,市政府實在沒有更多的人手能夠抽調出來了,不過市政府會盡量維護大家所在選區的穩定,以迎接馬上就要到來議會換屆選舉,請大家放心。”
他不提這個還有人沒想到,一提這個整個議會瞬間炸開了鍋。
市長四年選一次,議員兩年選一次,晨曦市議會每兩年就要換掉其中三分之一的議員,市議會的選舉在市長選舉之後。
馬上就是選舉的關鍵時期,一旦選區內環境急劇惡化,引起動亂,在這裏的部分議員恐怕就不能順利連任。
一些原本反對《荒野流浪者移民法案》的中立議員,心頭的思維也開始迅速擺動傾斜。
“好了,”年老的議長拍了拍話筒,緩緩道,“下麵進行《荒野流浪者移民法案》的最後一次辯論。”
喧囂的吵鬧聲瞬間響徹了整個議會。
克裏斯托斯注視著這些吵鬧的宛如折扣市場的議員們。
大部分的議員其實他已經在事前就已經溝通好了,一些偏中立的議員也會因為議會選舉維持穩定的需求而倒向支持法案的一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向門口,拉開了議事廳的門。
在他的身後,是雜亂吵鬧的議會。
K,我答應你的,做到了。
——
朝陽的光輝灑落在有些冷清的花園裏。
一個巨大的雕像正在被機械吊車懸吊著樹立在這個花園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