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正在打開飯盒的手一顫。
裏麵的粥灑出來一些,燙到了她的手。
她猛吸一口冷氣,極力逼自己安靜。
慕晉北看到她縮手的動作,迅速抽出一張濕巾,裹住她被燙過的手指。
時念這才注意到:他用的是右手。
右臂上剛剛處理好的傷口裂開,往外滲著血。
“你的手!”
男人卻是毫不在意將胳膊收回去,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替她捏著。
此時此刻,他眼底的關心不摻半分雜質。
時念那顆已經安靜如水的心,突然又掀起漣漪。
他為了她,不顧傷口。
“你的胳膊……”
慕晉北眉頭都沒皺一下,語氣冷硬:“不礙事。”
他這樣關心她,叫時念不自在的緊。
匆忙抽回自己的手:“我手沒事。”
打開飯盒,推到他跟前:“你先吃飯。”
不管怎麼,這次的事,她之所以能順利擺平,慕晉北功不可沒。
明知要和他保持距離,還是沒辦法對他的傷視而不見。
罷了……
橫豎是她欠他的!
她去了洗手間,洗過手後,又去護士站拿了碘伏和棉簽,重新替他處理傷口。
至於她的手,隻是沾了些粥,連紅都沒紅。
處理完傷口後,男人慢條絲裏吃著粥,視線不停往她身上看。
“什麼時候複婚?”
時念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
“慕晉北,你覺得婚姻大事是兒戲?想離就離?想複就複?”
那人慢慢吃著粥,眼睛緊緊卯著她的眼。
沒有話。
時念隻覺得這人太過兒戲,根本不懂婚姻的意義。
“慕晉北,你知道什麼樣的兩個人才能走進婚姻嗎?”
“是兩個相愛的人!”
“你根本就沒愛過我,談什麼複婚?”
剛才跟肖瞳聊的時候,她就想過了。
複婚什麼的,不過是慕晉北一時興起罷了。
他根本不懂得婚姻是什麼!
無非是覺得沒有她在身邊,他在生活上不習慣而已。
等他習慣了沒有她的生活,就不會再這樣的話。
慕晉北沉默。
連帶著喝粥的動作也慢了許多。
看向她的眼神裏盡是疑惑:“之前不是也不愛?”
“維係了六年!”
和時念結婚之初,他就一再強調:他不愛她。
沒有愛情,不是還維係了六年?
時念突然覺得自己是在鴨同雞講,什麼都講不通。
所以……
她選擇閉嘴。
那六年,耗盡了她對這段感情的所有熱情。
如果不是靠她死撐,可能連一也熬不過。
慕晉北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不話,但……
他能看得出來,時念不願意複婚。
眸底的溫柔褪去,戾色越聚越多。
“真難吃!”
動作粗魯推開身前的粥,清雋崖岸的臉側過去,滿是陰霾。
時念不知道他發什麼瘋,沒有理會。
“你好好休息,我先……”
話還沒完,那人就抓住了她的手。
黑沉沉的鳳眼緊緊鎖著她的眉眼,眸底盡是執拗與憤怒。
時念隻覺得手腕上的手有千鈞重,重重壓在她心口,叫她喘不過氣。
“慕晉北,你放開我!”
那人不話,加諸在她手腕的力道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