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的時候,整看李玉紅和時允之吵架。
那會兒,他們聲音隻要一變得尖銳,她就心頭發慌。
呼吸急促,心跳過快,周身發麻。
慢慢的,就養成了一個習慣。
隻要時允之和李玉紅的聲音一抬高,她不管在做什麼,都會放下手裏的東西,捂住耳朵找個地方躲起來。
因此,她很討厭和別人吵架,平時在家也不大聲話。
怕給爍爍造成那樣的心理陰影。
所以……
聽到許芳聲音變得又尖又高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
捂住爍爍的耳朵。
有些事情,沒親身經曆過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別人的痛苦。
慕晉北看到她的動作,鳳眸微眯。
隨即開口,對時念道:“帶孩子上樓。”
時念朝他投去感激一瞥。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受到了慕晉北對她的關心。
男人站在客廳,看著母子二人上樓去。
眸光裏有溫柔流泄。
等到看不見兩人身影,這才看向許芳。
“你是我母親不假!”
“可我沒有這麼大還向兒子告狀的母親!”
老爺子聽著孫子嚴厲的語氣,眼底盡是讚賞。
不錯!
孺子可教!
他的心思總算沒白費!
許芳瞪大眼睛看著兒子,胸口劇烈起伏。
被氣到了。
她覺得時念跟兒子離婚了,更有欺負時念的底氣,所以才在老宅鬧。
沒想到的是……
慕晉北竟然這般護著時念。
“慕晉北,你跟她離婚了!”
“她跟你沒有關係了!”
“那個孩子,還不知道是不是你親生的!”
許芳不死心,還在著惡毒的話。
慕晉北麵色陡然變得淩厲起來。
墨色的瞳仁裏翻湧著陰鷙。
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壓迫感讓人快要喘不過氣。
氣急反笑。
隻不過……
那笑意不達眼底:“母親神經錯亂了嗎?”
“慕家的醫院很多,您想選哪一家?”
言外之意:再胡八道,會送她去精神病院。
許芳失望至極。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慕晉北,我是你媽!你是我懷胎十月生的!”
“時念是個賤貨!你們離婚了!”
時念下樓回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她看得到許芳的歇斯底裏。
正要上前跟許芳交涉,背對著她的慕晉北先她一步開口。
“是!我們是已經離婚!”
“但過錯在我!”
“我從來不知道沒有她的長夜那麼難熬,也不知道沒她之後胃疼會每如約而至。”
“正是因為我知道她對我的重要性,才站在這裏,和您這些話!”
“我現在隻想追回時念!”
“也請你和蘇家保持距離!不要再提跟蘇家結親的事!”
慕晉北向來話少。
還是頭一次這麼多的字。
時念站在他身後,看著男人寬厚英挺的背影,沒來由的眼角濕潤。
似有什麼東西正在叩擊著她的心房,一顫一顫。
叩擊她心房的人――叫慕晉北!
慕遠山聽著孫子嘴裏出來的話,神清氣爽。
渾身都透著舒坦。
棋也不下了,朝福伯喊:“阿福,給我準備瓶白酒!”
“今我要好好喝兩杯!”
平時,在他跟前,許芳不敢鬧。
因為他會教許芳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