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男人靠她很近,幾乎就要貼上她的後背。
熟悉又陌生的木香氣傳來,肖瞳怔了怔。
心湖裏泛起一絲漣漪,很快就歸於平靜,就像是一塊小石子掉進湖水中,那圈漣漪很快被湖上的風吹散,再也沒能掀起什麼水花。
她沒有再往前走,就這麼停在單元門前,擋著傅予年的路。
盛夏時節,有清涼的晚風吹來,卻怎麼也吹不散她背後來自那人身上的體溫。
明明隔了那麼久,她還清晰的記得屬於他胸肌的輪廓,以及那緊實的肌理和細膩的手感。
隻不過……
時過境遷。
他們終究回不去了。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兩人維持著一前一後都扶著單元門的姿勢,誰都沒有動。
也沒有開口說話。
靜默似乎成了兩人間最好的交流方式。
直到……
有晚歸的鄰居回來,看到一前一後站在那裏的兩人,出聲詢問:“兩位進不進?”
“不進的話別擋著門呀!”
二人急忙從單元門前退開。
簡短的小插曲過後,兩人仍舊站在舊式房子樓下,繼續保持沉默。
就好似,誰先開口說話誰就輸了似的。
夜風寂寂,野貓兒在不遠處發出“喵喵”的叫聲,在寂靜的深夜裏傳得格外幽遠。
而一左一右站在單元門旁的兩人,還是沒有出聲。
像是一副靜止不動的畫。
肖瞳今天受了驚訝,臉上還腫著,這副模樣明天肯定是沒臉見了人,便想著趕緊回去處理一下。
也就不想再過多關注傅予年。
走過來,重新把鑰匙伸進鎖眼兒裏,打開單元門。
剛要邁步進去,有人攥住了她的手腕。
肖瞳有些茫然的抬起頭,視線落在捏著自己手腕的手上,又順著那隻手看向他的主人。
眼神裏盡是疑惑。
傅予年幽深的眸子朝她看過來。
因為男人背後是深邃又暗沉的夜空,夜暮中他的眼睛那麼明亮,像是天空中閃爍的星。
毫無預兆的,四目相對。
在看到他眼底的光亮時,肖瞳那顆沉寂了許久的心還是顫了一下。
“傅先生,有事?”
隨即,視線從他臉上移開,再不去看他的眼。
有些事情,嘴上說起來輕鬆,真正做到,卻比登天還難,她不想傅予年看出自己的情緒。
傅予年站在那裏,高大的身形將身後的夜色掩的更深。
目光如炬望著她,想看穿她的心思。
卻……
什麼也沒看出來。
眼前的小女人,已經不是多年前的那個她了,不再是路邊飄零的小野花,長成了帶刺的玫瑰。
他不知道什麼讓她改變這麼多,隻覺得兩個人之間被劃出了一條鴻溝。
明明離得這麼近,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而且最讓他覺得疏離的是肖婷對他的稱呼。
多年前她總是喜歡賴在他懷裏,摟著他的脖子,輕輕的叫她阿蓮。
事實上時間隔了也沒有那麼久,不過就是三年時間,他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隻是覺得他如今看自己的眼神,冷漠中帶著一絲厭惡。
在看到從她眼底流露出來的內膜炎誤食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腕。
“不請我上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