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年走後,肖瞳站在洗手間裏,看著已經空了的房間,心間五味陳雜。
她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可……
心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遣憾。
她站在洗手間的水池旁,看著鏡裏子眼神空洞的女人,無奈的嘆息一聲。
人這一輩子,最最抗爭不過的,就是一個“命”字。
看著外婆和媽媽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她已經看到了她和傅予年的結局。
傅予年回來的很快。
男人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大半個身子都是淥的,褲角滴滴嗒嗒往下淌著水。
隨著他推門進來的那一刻,外頭的風雨氣息也撲麵而來。
肖瞳已經洗完了衣服,站在洗手間門前,看到他被雨水打淥的大半邊身子,十分虔誠的說了一句:“謝謝。”
傅予年沒有說話,把一包東西遞到她手裏,轉身又去了外間。
靜靜等在門外。
肖瞳看著黑色口袋裏各種各樣的衛生棉,哭笑不得。
買那麼多!
傅予年這是準備把超市搬過來嗎?
不大會兒,肖瞳收拾妥當,打開門走出來。
“我好了,你進去吧。”
傅予年大半邊身子都淥了,她不想他因為自己生病,便催促他進去。
男人淡淡應了一聲,自她身邊走過,進入洗手間。
很快,嘩啦啦的流水聲傳來,。
肖瞳躺在外間的沙發上,聽著嘩啦啦的流水聲,腦子裏想的都是兩人的過往。
那個時候的愛情,多麼單純啊。
就笑意的我喜歡你,你喜歡我,談得來就在一起,談不來就分開。
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突然明白了張愛玲在《傾城之憊》裏寫的那段話:“生死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後,與子偕老。”我的中文根本不行,不知道解釋的對不對。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詩,生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渺小,多麼渺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像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那個時候,看這段話,隻覺得是無病呻吟。
人是自己的主人,哪有什麼是自己做不了主的?
後來才知道……
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生離與死別,誰也做不得主。
就好比她和傅予年,兜兜轉轉那麼多年,明明兩個人都在江城,遇上過幾次?
寥寥無幾。
事實早就證明了她和他沒緣分,又何必強求?
等今夜的風雨過去,她會好好和他說再見。
傅予年洗完出來的時候,肖瞳已經窩在沙發裏睡著了。
她身上穿著他新買回來的睡衣,安靜乖巧的躺在沙發裏,身子蜷縮成一團,惹人憐愛。
男人走過來,看著她還沒幹透的頭發,長長嘆息一聲。
看她睡得香,到底沒舍得驚勤她,隻是輕輕的、一下又一下用毛巾擦著她的頭發。
隻是這樣,就很好。
――――
雷雨交加的夜晚,白珊珊睡的並不好。
她一直是養尊虛優的,這次是為了跟蹤傅予年,才來到這個小鎮上。
卻不想……
來到縣城的第一天,就遇上了這樣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