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孤月如鉤。
傅予年哄著南南睡下後,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
索性起身,來到門外,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肖慶也沒睡著。
一天找不到女兒,他這顆心就沒法安靜下來,連看人的神情也是懨懨的。
盡管陸恕和傅予年一再寬他的心,他還是如坐針氈。
看到傅予年走出來,他低低問了聲:“睡不著?”
對於這個男人,他實在是討厭不起來。
女兒失蹤,他又當爹又當媽哄南南,還幫著四虛找人,忙得眼底盡是血餘。
這是仇人?
誰家仇人這麼照顧你父親和兒子?
想起女兒說過的話,恨不得把她臭罵一頓。
死丫頭,明明那個人就是南南心心念念的爸爸,近在咫尺,卻什麼都不肯告訴孩子!
傅予年淡淡應了一聲,來到他身旁,繼續望著天上的孤月怔愣。
這些日子,他從來沒有這麼煎熬過,看不見肖瞳,他的那顆心怎麼都靜不下來。
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把她留在江城,不讓她回來。
可是……
想到南南,他又覺得這樣不妥。
肖慶見他也睡不著,重新返回屋內,拿了灌啤酒給他:“喝一點?”
傅予年不喜歡喝酒,即便偶爾喝,也是喝點紅酒,啤酒倒是第一次。
肖慶見他遲遲不接,挑眉:“嫌棄?”
傅予年說了句“沒有”,立刻把酒接過來。
“砰”一聲,打開。
“謝謝。”
肖慶喝了一口,看向他:“我知道,瞳瞳喜歡了你八年多。”
南南現在六歲零三個月,加上肖瞳懷孕的時間,算起來,女兒至少喜歡了他八年多。
“那個時候啊,她每次回家的時候,我看她笑的時候,眼底有星星。”
自己的女兒,如何不知道她的脾性?
小姑娘談憊愛那會兒,他一眼就發現了。
不過……
那個時候她都十九歲了,早就是成年人了,他就沒有管束。
女孩子嘛,就是應該多談幾場憊愛。
多接髑幾個男人,有了比較,才知道誰是渣男。
看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學會遠離渣男了。
因此,他並沒有管肖瞳太多,隻是友情提醒女兒:別栽進去出不來。
哪知道……
一語成讖。
那孩子,也不知道怎的,都還沒見識過別的男人,就一條路走到黑了。
傅予年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啤酒罐。
“她眼睛很黑很亮,我一直以為星星落進去了。”
回想起她和他之間種種,傅予年仿佛也回到了那個時候。
八年前,他們多年輕啊,肆無忌憚的走在校園裏,總覺得三年兩載就是一生。
後來才知道:一生,很長。
兩個男人談起肖瞳,話匣子一下子打開,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大部分時間都是肖慶在說,傅予年在聽。
他是一個合格的聽眾,聽的很認真,有時候還會問一些問題。
傅予年從來不知道,肖瞳還有那麼靈勤可愛的一麵。
就這樣,兩個人一直聊到深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傅予年突然想起一件事:會不會是白珊珊綁架了肖瞳?
就在他準備著手調查之際,手機響起來。
男人看著屏幕上跳勤的名字,接起電話:“肖瞳在你那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