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給我一本最新一期的《萌芽》!”
報亭的老板現在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偶爾還會有個差不多年紀的老太太在這裏,上一世田雨墨回泰州結婚時,和賈文琪還曾經在一中門口看到過這對老夫妻。當時賈文琪順手在報亭裏麵買了一本《青年文摘》,是回憶一下自己的青春。
此時正報亭這裏正聚集不少放學的學生,有的是在蹭雜誌看,有的則正在和老板討價還價,田雨墨直接開門見山得問道。
田雨墨高中乃至以後相當很長一段時期,其實相當看不慣這本雜誌。怎麼呢,田雨墨看《萌芽》,大概有點兒像貧下中農看資產階級那一套。
生在江淮省這樣一個人口大省、高考大省,還是一個比較閉塞的縣城,田雨墨和大城市的孩子生活經曆完全不同,要與無數同齡人競爭高考那狹的獨木橋,哪有時間去斜上四十五度悲傷逆流成河。
不過現在的田雨墨已經不是高中時的自己,對《萌芽》雜誌的看法積極了不少。作為華夏國第一本青年原創文學刊物,挖掘出韓二、郭四等“文化偶像”的《萌芽》雜誌,的確是代表了國內很大一批青少年的文化傾向。
給《萌芽》雜誌投稿,是田雨墨知道的比較可靠的文學進階路徑。而想要給《萌芽》投稿,必須要弄明白雜誌總體的文風。更別提新概念作文大賽是由《萌芽》雜誌主辦的,雜誌上麵會有新概念作文大賽的作文要求以及投稿地址,總不能連要求都不看就隨便投稿吧。
“六塊錢!”老頭目無表情得了一個數字,然後就扔出一本雜誌來。
“怎麼是六塊?不是四塊五嗎?”六塊這個數字讓田雨墨這個窮人有些肉疼,頂他好幾的晚飯,忍不住嘟囔道。
“一直都是六塊!”老頭仍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馬上給田雨墨回了一句。
“可能是我記錯了!”田雨墨翻了下封底的價格,的確是人民幣六塊,也就沒在糾結,直接拿出錢來遞給老頭。
其實田雨墨並沒有記錯價格,不過那是兩年後的價格,這時候的《萌芽》價格還是六元。
拿到雜誌之後,田雨墨習慣性得翻了一下,看看有沒有損壞。也就在這個時候,田雨墨發現周圍的氣氛突然間一凝,連周圍聲音的分貝都下降很多。
正在和老板討價還價的一個學生直勾勾得盯著田雨墨的側後方,他旁邊一個正在翻看雜誌的胖子也突然間挺胸收腹起來,臉上洋溢著迷之微笑,就連之前一直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的報亭老板,老花鏡後麵的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來。
田雨墨心中便是一寒,難道校領導在自己身後……不對啊,報亭老板據不是校領導親戚嗎?真是校領導的話早該打招呼了。
田雨墨詫異得回頭向斜後方望去,腦袋才轉到一半,一個粉紅色的身影便從他身後走到報亭書攤前,用一種非常悅耳、清脆的聲音道:“老板,我買一本最新期的《萌芽》!”
港台那種嗲嗲的聲音,田雨墨聽著非常不舒服,有點兒膩得慌,但這個聲音他卻非常喜歡,捎帶著把他記憶的閘門一並打開,眼前這個女孩子他認識,田雨墨一直都記得她的樣子,隻是卻忘了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