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宸熙的一聲令下,宮內不出一刻,便有禁衛四處尋查。各個主殿更是專門分派侍衛看守,以防不軌之人潛入。其中自然以鳳陽宮最甚,幾乎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趙宸熙依舊坐在中殿高高的台階上,相關宮人皆被傳喚至此。那青瓷花盆內的東西,也被連瑾用鑷子小心夾了出來,分別放在三個托盤內。
此時周圍的人這才看清楚,這花盆內原來被小心藏了一塊沾滿黑黃汙漬的破舊皮子。皮子呈暗黃色,一時間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皮毛。上麵被人用褐紅的血跡畫了一個古怪的七角咒符。
破爛的毛皮和血色的咒符,詭異又邪惡,一看便知這東西不懷好意。
皮子旁邊的托盤上,則是七隻被開膛破肚的壁虎。巴掌長的壁虎背部成黃褐色,雪白的肚皮均破開一條長長的口子。內髒順著口子流出,掛在體外。雖然壁虎不大,但這景象實在惡心人。
而最後一個托盤,則放了三個被插著七根細長鋼針的布偶。這三個布偶雖然做工粗糙,但頭身俱全,甚至連衣物都有。那明黃、暗黃的色澤,卻是讓周圍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張太醫和一名老太監正對著前兩個托盤內的東西細細查看。
最後一個托盤內的布偶,卻被尚工局的司製內監拿在手上。小心的拔出鋼針,撩開線頭,把布偶一部分一部分的拆分開來。
趙宸熙耐心地坐在旁邊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張太醫和老內監兩人似乎是商量出了些結果。同時對著趙宸熙拱了拱手,
“回稟皇上,此物由臣等商量……粗略得了些結論。”
趙宸熙點點頭,“但說無妨。”
張太醫先指了指擺放皮子的托盤,“此乃羊皮,之前應該被人用特殊的藥劑稍稍醃製過,因此顏色、質感看起來有些古舊。上麵的書畫用的血跡,應該是壁虎的血。”
說完轉眼看向一旁的托盤,“這幾隻壁虎被人捉來後,小心*破肚。壁虎體小,這內髒卻都還掛在體外,完成這事應該需要些時間來準備。血液可能就被用來畫了這圖。”
說完,張太醫便拱了拱手,退了兩步。
他隻是太醫,要鑒定著托盤內東西是何物倒還成,但要他說這是作何用、怎麼用的,自然就不在能力範圍內了。
旁邊的老太監此時就不如張太醫鎮定了。等張太醫說完,到他稟告,神色間就帶了許些猶豫與忐忑。皇帝再次表示直說之後,這才道:
“陛下,奴婢早些年確實聽聞過巫蠱咒術裏有類似的說法,但神鬼詛咒,一般都是訛傳,當不得真的……”
趙宸熙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直說便是。”
老太監捏了捏袖口,這才道:
“以奴婢粗見,這應該是應該是傳言中的一種降頭之術。此法興起於一個叫做暹羅的塞外小國。下這降頭之術的人,要以三個月大的小羊皮和壁虎血為依托,製成七煞圖。羊皮需活物割取,壁虎也許*破肚,方能使用。”
“把被下降頭之人做成布偶代替,布偶內放上那人的生辰八字,再用鋼針刺入布偶七處要害。最後按照七煞圖的咒法走向,把承托咒念的壁虎放在外圍七角上;被下降頭的木偶,放在圖中煞眼上。如此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被下降頭之人,便會……由體內胸腹潰爛,衰竭而亡……”
“啪!”
老太監剛說完,皇帝手中的茶盞便砸到了地上。
“陛下恕罪!”
周圍的宮人全被嚇得麵容煞白,紛紛跪地請罪。
趙宸熙目光一掃,放到三個拆解布偶的司製太監身上,
“發現什麼了?”
拿著已經拆解布偶托盤的太監趕緊把手上的托盤承上,
“回、回陛下,布偶中,發現此物……”
不出意外,那托盤上真有三個小紙條。趙宸熙剛想抬手拿過,卻被連瑾心驚肉跳地阻止了,
“陛下!此等汙穢之物怎能沾染龍體,讓奴婢來吧。”
趙宸熙對此倒也不堅持,冷硬地點頭,“展開。”
連瑾把三張紙條依次展開擺放,紙麵上雖然有被銀針紮出來的小孔,但字跡依舊清晰明朗,果真都是記的生辰八字。
連瑾瞥了一眼,也不敢細看,直接送到趙宸熙麵前。
眾人見狀,嚇得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就著連瑾手裏的托盤,趙宸熙仔細盯著三張紙條看了半天。紙條上記載的生辰八字,他一看就知道是誰的。
沉默半響,眾人沒等來預期的暴怒,卻見他怒極反笑,慢條斯理地再問,
“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尚工局的內監自然知道皇帝是在問他們,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