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王府。

言一笑等人沒想到,主子僅僅過了一一夜就醒了。

蕭煌的目光漸漸聚焦,臉色也逐漸僵硬,原本蒼白的唇愈發失去了血色。

他的視線緩緩掃過跪在地上的符火和符金,又落在一臉擔憂的言一笑身上。

她不在。

未待開口,一口黑血已湧了出來。

言一笑大驚,連忙上前把脈,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主子竟然這麼快就毒發了!

他趕緊把黎清玥留下的藥拿出來,遞到蕭煌嘴邊:

“主子,您這次毒發得凶猛,先服下這個……”

話音未落,手腕卻一把被蕭煌抓住,嘶啞的聲音滿是戾氣:

“哪來的藥!”

言一笑猶豫了片刻的功夫,蕭煌已猛地撐起了半個身子,冷冽的目光掃向符火和符金二人:

“她去了萬毒穀?”

兩人心驚膽戰地低頭,滿麵愧色:

“屬下沒能阻止王妃,聽憑主子責罰!”

蕭煌猛地揮開言一笑的手,起身便要下地,卻又是一口血湧了出來。

言一笑撲嗵一聲跪了下去:

“主子保重!若是王妃回來您卻出事了,她豈不是白白冒險!”

蕭煌頓了頓,身子一晃,一頭向下栽去。

言一笑急急將人攙住,扶他躺回去,心中焦慮地盤算著,怎麼才能讓主子把那藥吃了。

王妃的本事他親眼所見,萬毒穀雖凶險,但他相信王妃定能自保。

若主子實在不肯服藥,那也隻好等他撐不住昏過去再……

正做著打算,蕭煌的聲音低低響起:

“符火、符金。”

這一次他的語氣出奇地平淡,仿佛剛剛那狂躁陰鷙都是幻覺。

隻有一雙淺瞳中的偏執,死死地壓在表麵的平靜下。

符火兩人連忙應聲:

“屬下在!”

“召集驚雷堂、暗夜堂,全員萬毒穀口待命。”

符火和符合震驚地對視了一眼,不敢耽擱地應下:

“遵命!”

完便快速起身離開。

言一笑看著異常平靜的主子,心中剛隱隱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便見他緩緩開口:

“去,備血引。”

言一笑的手抖了一下,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主、主子……其實還沒到那個程度,王妃的藥是……”

“別等本王第二遍。”

聲音毫無起伏。

言一笑渾身一僵,再不敢言其它。

“是!”

半個時辰後,嬴王府地下的一個房間。

符水麵色凝重地站在門外候著,仍有些不敢置信。

自主子遇到王妃以來,便再沒進過這房間了,幾名心腹其實都暗自欣慰。

沒想到這一次主子如此決意,寧可再次動用血引,也不肯服王妃的藥。

過了一會兒,言一笑麵色蒼白地走出來,關上門。

他雙拳攥得骨節泛白,眉眼間滿是自責。

“是我無能……這麼多年仍醫不好主子……”

符水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這時,房間內傳來了第一聲悶響。

兩人麵色都是一僵。

屋內的動靜斷斷續續,好似包了厚厚軟布的木錘砸在什麼上一般,聲音並不大。

卻令兩人麵色更加蒼白,再沒一句話。

……

萬毒穀。

黎清玥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喘著氣,後背都濕透了。

一聲焦急的輕喚突然響起:

“李公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