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扯下身上披著的黑色大氅,冷聲道:

“這大氅你本是用來獲取我的信任,怕是想不到,正是它,讓我確信了一件事。”

“端王殿下可否告訴我,你將六皇子打暈,跟宇文菡一同送他離開時,對他做了些什麼嗎?”

聽到這句話,宇文焱的臉色終於變了。

“看來你已知道我在說什麼。”

黎清玥看著宇文焱的表情,不帶絲毫笑意地勾了勾唇:

“魔蛭蠱,下蠱手法極為複雜,不能出半點閃失,斷然無法當著別人的麵悄悄然蠱而不被發現。”

“不妨明白地告訴殿下,我隻要拿到一點血跡,便能分辨出這血的來源是男是女,跟誰有親緣關係,甚至隻要一一對比,就能準確辨認出這血是哪個人的。”

“所以為了節省時間,你能不能實話告訴我,這大氅係帶上沾著的,混有魔蛭蠱分泌物的血液,究竟是誰的?”

宇文焱目光複雜地看了她半晌,終於,重重歎了一口氣:

“是本王低估了你太多……可即使這樣,你也該明白,我做為皇室成員,爭權奪利本就身不由已,但我對你絕無惡意。”

“不過是因為你恰好來到矅京,我又恰好看到了那幅畫……我知道以梁國當今的形勢,若有冉族助力對你和嬴王意味著什麼。”

“清玥你相信我,起初我是有心拉攏九天玄女這樣一個盟友,而到後來,我更是真心想幫你的。”

黎清玥聽了他這番話,眸色卻更冷:

“恰好來到矅京?宇文焱,你到現在還在隱瞞,真當我猜不到,那血鳳芝本就是出自你的藥王閣嗎?”

宇文琮今日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被震驚到,喃喃地說道:

“藥王閣……竟然是長兄所有?可嬴王妃又是怎麼知道的?”

宇文焱根本想不到連自己隱藏極深的底盤,都被她猝不及防翻了出來,整個人都僵住。

黎清玥已懶得再耗下去,直言道:

“我早已從某些途徑知道藥王閣的真正所有者是你,隻不過那時還沒想太多。”

“但如今你做了這麼多事,撒了這麼多謊,我若還猜不到是怎麼回事,那便白擔這九天玄女的名號了!”

“你原本或許是真的要拍賣那血鳳芝,然而卻突然在綏陽遇見了我,緊接著血鳳芝賣主反悔,薜桐到處宣揚要將這東西送給九天玄女。”

“若我沒有自己獲知這消息趕來矅京,你也一樣會想盡辦法將消息送到我手中,引我來此吧?”

她看著無話可說的宇文焱,話鋒一轉:

“若我沒猜錯,賢王找到我,請我給皇上醫病,也是你暗中引導。”

“可歎他還以為自己占了先機,能拉攏到我這神醫治好皇上,為奪嫡加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