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一句話說完,人已直接栽倒在地。
黎清玥神色凝重,俯身先探了探端木芊芊的脈搏,沉默了片刻,又去探京墨的脈搏。
這一探她的臉色卻驟然變得冰寒,猛地轉頭再次看向芊芊。
蕭煌見她神色不對,低聲問:
“怎麼?”
“稍後再說。”
黎清玥沉著臉低聲答了一句,往京墨嘴裏塞了一顆藥,這才轉身,伸手想把端木芊芊抱起來。
丹田卻再次作痛,她頓時臉色微白。
蕭煌眉頭蹙起,眼中是濃濃的憂慮:
“玥兒要做什麼,吩咐別人便好,你現在最該好生休養。”
曲堯穀那一戰時,一切發生得太快,他至今始終沒機會探一探她身子究竟傷到什麼程度,卻也明白她的傷絕對比看起來嚴重得多。
燕霄更是心知肚明,走過來溫聲說道:
“嬴王殿下說得沒錯,我來吧。”
黎清玥果斷抬手阻止,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
“此事你們聽我的,誰也別碰她。”
就在這時,京墨胸口重重起伏了一下,用力撐起身子,啞聲道:
“我來。”
黎清玥眸色沉冷地看了他片刻,緩緩站起,從空間裏拿出一件鬥篷丟給他:
“那便你來。”
她轉頭拿出一瓶傷藥,對冉司酌說道:
“兄長的傷就勞煩你了,還有,看好九皇子,暫時先別動他。”
冉司酌接過,垂首應道:
“少主放心,交給屬下便好。”
黎清玥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從空間裏扯出大氅披在蕭煌身上,聲音輕柔了些許:
“夫君先候在這裏好不好?”
蕭煌見她神情嚴肅,心裏已有所猜測,輕歎一聲點了點頭:
“去吧,我等你。”
黎清玥轉過身,京墨已把鬥篷蓋在端木芊芊身上,將人抱了起來。
她看著他的動作,臉色稍緩:
“你隨我來。”
說著直接走下祭壇,找了處開闊地,將雪橇車從空間裏召了出來。
將端木芊芊安置到床上後,她沉聲道:
“出去守著。”
京墨看了一眼端木芊芊,轉身出去,垂眸靜靜站在門口。
血跡斑斑的白衣在冷風中單薄至極,他卻毫無覺察般地,一動不動似一尊雕塑,垂眸看不出表情。
祭壇上,蕭煌凝眸朝雪橇車看了一會兒,收回了目光。
身後,冉司酌正在給燕霄後背上藥。
蕭煌走到二人身邊,看著燕霄一身深深淺淺的箭傷,眸色微深。
他突然伸手從冉司酌手裏拿走了傷藥,開口道:
“我來。”
燕霄連忙要起身施禮:
“這怎麼使得……”
蕭煌按住他的肩,溫聲說道:
“兄長不必多禮,你且稍坐,很快便好。”
燕霄一怔:“殿下,這……”
“別動。”
蕭煌不容置疑地開口,手上的動作有條不紊。
“兄長不必多慮,玥兒的選擇便是我的選擇,你於我二人恩重如山,這一聲兄長擔得起。”
他的聲音全然不是平日的清冷疏離,忽地朝雪橇車的方向看了一眼,勾唇一笑:
“玥兒的眼光,向來是最好的。”
燕霄愣了半天的神,轉頭看向雪發神顏的尊貴男子,此刻卻在毫無架子地給自己療傷。
心中豁然明悟。
在城內,蘇閑塵那詭異的笛聲響起,蕭煌一頭墨發便開始寸寸染上白霜。
待蘇閑塵離開,他已滿頭長發皆成雪色,整個人的狀態也變得不太穩定。
燕霄心頭焦急,還未待叫來大夫查看個究竟,北蒼血羽衛突然將拍賣行重重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