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玥靜靜地看了淩霜片刻，忽地淡然一笑：
“你許是不知，燕霄雖是我異姓兄長，卻勝似至親，他若有需要我的地方，隻要說一聲便可。所以，我為何要跟你做交易？”
燕霄心口微跳，捏緊的拳暗暗鬆開，眼底一片溫潤。
不知為何，他聽黎清玥明顯是要拒絕淩霜的交易，心中卻鬆了口氣。
淩霜清冷的銀眸並沒什麼波動，淡聲道：
“你又如何知道，我要做的交易，跟他想說的是同一件事？”
黎清玥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燕霄，隻見他疑惑地看著淩霜，微微凝起了眉。
淩霜朝黎清玥點了點頭，轉身朝祭壇後走去，清靈的聲音沒什麼波瀾：
“借一步說話。”
黎清玥微一挑眉，正要邁步跟上，蕭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麵露幾分警惕。
淩霜忽然停步回頭，語調略揚起了幾分：
“不過說幾句話而已，表哥若不放心，盡管跟來。”
說著她也不理雙雙愣住的二人，轉頭輕身而起，片刻已越過祭壇朝後麵一處密林掠去。
黎清玥怔了片刻，看向蕭煌：
“……表哥？”
不必蕭煌回答，她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是一頭霧水。
倒是一旁押解俘虜回來待命的淩昊，正好聽到淩霜的話，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這麼說來……淩霜的母親淩千湄，正是聖子您母親的親妹妹！難怪，她天生白發又是九品血脈！若不是天生不祥，她本該是這一代的聖子……”
淩昊說到這裏，突然一個激靈低頭道：
“呃，屬下失言，殿下恕罪！”
蕭煌挑眉道：
“你說句實話而已，怎麼就失言了？繼續，你說她天生不祥又是怎麼回事？”
淩昊小心翼翼地看了蕭煌一眼，見他麵色並無不悅，這才說道：
“淩霜天生白瞳，那雙眼又是看不見的，因此被祭司殿判定為不祥之人。”
黎清玥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她看不見？看上去可不像啊。”
蕭煌也微微眯起眉，淡聲道：
“若真是如此，本殿倒有興趣聽聽她想要做什麼。”
黎清玥點點頭，正準備跟蕭煌一起朝淩霜離開的方向去，燕霄突然叫住了她。
“清玥……淩霜之前做的事，也是身不由己，此次若沒有她，我早已沒命來見你們……”
黎清玥回頭朝燕霄微微一笑：
“兄長放心，隻要她不提什麼過分的條件，我也不會為難她，至於從前的事，她既然也是受人所製，又已出手相助，便一筆勾銷了吧。”
說罷她拉起蕭煌的手轉身，直接掠過祭壇，不多時身影就消失在密林中。
燕霄看著二人的背影，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閉了閉眼。
他知道若他開口，黎清玥就算心頭不願，也定會答應，但正因為如此，他才越發難以啟齒。
好在剛剛見她沒有半分勉強，他一直揪著的心終於稍稍鬆下來。
峰頂剩下的幾人這會兒除了等待，也沒什麼別的事做。
蘇閑塵終於得了空，湊到燕霄麵前問他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麼，還有那淩霜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