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問我為何要來嗎?我現在就告訴你理由。”

燕霄一字一句,低沉而執著:

“這世上,我唯一想執手一生的人,是你。”

“在你之前未曾有過,在你之後……也再不會有別人。”

屋內一片安靜。

燕霄等了許久沒能等到半分回應,他眸色黯淡,緩緩抬手按住心口,啞聲道:

“你聽得見,也聽得出我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不是麼……”

說到這裏,他忽然停住,看向來路,符土終於急急地趕了過來。

之前燕霄走得太急太快,符土一路幾次差點跟丟,到最後一段還是不見了他的行蹤,好不容易總算到這裏。m.X520xs.Com

他氣喘籲籲地趕到近前,就看見默然靠坐在屋門的燕霄,眼皮頓時一跳:

“殿下……”

難道還是來晚了一步,淩霜姑娘已經離開了?

那是不是該趕緊讓眾暗衛行動起來了?

燕霄一抬手阻止了他往下說,低聲道:

“去拿酒來。”

符土有些懵,但看見燕霄的表情,他還是趕緊應下。

風雪未停,滿地銀霜漸厚。

一扇薄薄的木板門,隔開兩個世界。

燕霄許久都未再說半個字。

小半個時辰後,符土照著吩咐帶人搬來了十幾壇子烈酒,又帶人離開。

燕霄懷中仍抱著那長條狀的布包,僅騰出一隻手,提著酒壇高高舉起。

木屋前重歸平靜,隻餘蕭瑟風聲,和男人大口灌酒的聲音。

直至喝空了兩個酒壇,屋內忽然傳來清靈微啞的聲音,在雪夜中如同精靈的歎息:

“你何必如此,是我之前說得不夠清楚麼?”

燕霄伸手又拆開一壇酒,仰頭一口氣喝道半壇,這才低聲開口:

“你臨走時說的話,並不全對……”

“我願以命相護的,不僅僅清玥一人,她對我而言,也從不是什麼可望而不可即。”

他一隻手握緊懷中的布包,幽聲道:

“你可知,望卿劍,為何會認主?”

明德殿前蕭煌與蕭錦明一戰,有數千人共睹,卻不曾有任何一人,處在與燕霄同一個視角。

他這條命,是那兩人費盡心思救下來的。

甚至不惜演出反目的一出戲。

萬千利箭襲向三人時,所有人都震驚於蕭煌身前不到一尺那道無形的屏障。

隻有他,震撼於蕭煌僅因黎清玥三個字,便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暴露在箭雨下,不曾有半分遲疑。

平心而論,換成他自己,怕是做不到。

他可以用性命替她擋箭,卻遠不及蕭煌懂她。

那個人隻因她一句話,即便直麵萬千箭雨,也安心。

……

夜色降臨。

燕霄斜斜地靠在門上,將那些從未曾與任何人訴說過的曾經,一點一滴盡數傾吐。

他身邊的空酒壇越來越多,低沉的聲音也漸漸帶上醉意。

“……經曆了那麼多,早已不必談什麼付出與虧欠,更沒有所謂的可望而不可即……”

“他們於我而言,早已是無法割舍的……家人……清玥如此,蕭煌……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