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火雨落盡,大地重現陷入黑暗,那陣陣的劍影光芒也隨之而消失了,除了蟲子吱吱的亂叫聲,再也聽不到那個鬥篷人的任何動靜。
樓上的人,都麵麵相覷:終於消停了?
不由得地,都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大概那人死了之後,蟲子也會漸漸地散去了吧。
眾人正這麼想著……
刹那間,劍光再起!
劉鐵生等人直接從樓板上彈起來,那些劍光,從層層黑暗中透射出來的,似乎剛才,鬥篷人是被密集地群蟲堆積壓到了底部。
竟然這樣,他還不死!
黑暗武士居然能夠強到如此的地步?
眾人的心弦頓時又繃地緊緊的,開始新的糾結。
但最終,一個“怪物”的出現,讓他們“左邊的想法”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卻讓他們“右邊的想法”直接破滅了。
“紫、紫、紫、紫、紫炎魔蟲!”王起順一屁股坐在地上,打著顫,結結巴巴地打著卷,臉色煞白一片,形如死屍。
紫炎魔蟲,這裏的大部分人隻曾聽過傳說,壓根連見的資格都有,但傳言中它那顯著的特征:火焰長須以及環火鱗甲,依舊讓他們毫不費力地辨認出這個世之惡魔。
傳言中沒有人能單獨殺死這尊惡魔,隻有西區有過一人殺死一隻紫炎魔蟲的謠言,但那是作不得數的,那個時候,金陵城每天都至少有一百個以上的謠言在天空上飛來飛去,一人殺死一隻魔蟲這種謠言還算是輕的,最懸乎的是,有傳言稱:金陵城中有人和蟲王談好了某種“交易”……
這層樓裏的人,都是金陵城權利的底層人物,劉鐵生等人拿到槍才不過半個月的時間,而埃德加等研究員同樣是總研究部的邊緣小人物,他們甚至連黑暗武士都不了解,不要說更高的機密了。
所以,當確認出現的正是紫炎魔蟲之後,他們紛紛避開窗戶,生怕被自己這隻魔蟲發現,噤若寒蟬地坐在地板上,大眼瞪著小眼,卻再沒一個人再會傻兮兮出聲詢問:外麵的那個鬥篷人會死掉還是不會死掉?
就連最為擔心那個鬥篷人死不掉的王起順都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答案在每個人的心中都已經成了定局,隻是每個人的心裏所產生的反應各不相同罷了。
過了好一會,外麵似乎平息了,隻剩下一些蟲子陸陸續續地跑動聲。
劉鐵生生硬地試圖找著話題道:“老楊,還趕人不?”
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剛才其實並不同意楊棟的這個建議,話出了嘴邊就有些後悔,但他十分驚訝自己為什麼會在不經意間說出本該楊棟說的話。
“啊!”楊棟條件發射式的驚了一下,喃喃道:“等等,等蟲子退了,看看那人到底死了沒了。”
萬一、甚至百萬分之一的幾率,鬥篷人沒死的話,趕出去的男人,隻能給他們帶來一個後果,那便是讓這個強悍到極點的人,將從這些男人口裏知道他們手裏還有糧食,如果他要來搶,就憑自己這三隻破槍,給他撓癢癢地資格都不夠。
“這還不死?老楊你不是開玩笑吧!?你可是一直預言他活不了的!”王起順有些“激動”地說道,仿佛是在懇求楊棟立刻改口,宣判外麵那個鬥篷人必死無疑,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微讓他有點阿Q式的自我安全感,那樣他才會覺得蟲子不會尾隨鬥篷人衝進來。
不過,他卻是緊張過度了,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蟲子並沒衝上大樓。
半個小時以後
楚雲升矮身在一片殘牆段垣的間隙中,喉嚨鼓鼓地硬吞下不存在的唾液,呼呼地喘著粗氣,竭力駭然的喘氣聲,像是要把氣管都刮破一般劇烈。
他已經到了筋疲力盡的程度了,如果不是最後時刻放出尚在“虛弱期”的紫炎魔蟲,短暫地驚退了四麵八方的蟲子,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從蟲堆裏爬出來,躲進開發區被炮火殘破的小鎮。
楚雲升悶哼一聲,小腹一陣劇痛,黑暗中看不真切,胡亂地從物納符內掏出一堆衣服布條,撕開一段,篡成一團塞在嘴裏。
掀開鬥篷,他的小腹上赫然插著一隻金甲蟲的尖足,鮮血順著破裂的戰甲,沾滿了下身。
他頭皮頂著水泥斷牆,兩腳蹬著碎磚頭地,用布條纏住黏滑地“尖足”,急急地呼吸了幾口氣,瞪大了眼睛,雙手顫抖地握住“尖足”,一點一滴從艱難萬分地從小腹中,將緩緩地將“尖足”向外拔出,每拔出一點,他牙齒就死命地咬緊嘴中的布斷,臉上暴起一根根冒著汗水的青筋……
楚雲升不知道被傷了多深,也看不見“尖足”上恐怖血液,他隻記得當時,已經經受了無數次衝擊的戰甲,在鬥篷敞口的地方,哢地裂開一道縫隙,眾多攻向他的蟲足中,有一隻猛然地從縫隙中刺入了他的腹部,超負荷運轉的六甲符當即保護了一下,便立刻破裂崩潰,他隻來得及揮劍砍斷了那隻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