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蔣千沁,還是曹正義?……算了,不管是誰,回去告訴他們,我現在都不想見,讓他們好自為之吧。”楚雲升沒有理會這個女人,想起極有可能隱入人類勢力包括雲宗的那些與自己曾有著刻骨銘心之恨的異族,一下子對接納這些異族的舊人相見索然無味起來,歎息了一聲道。
他想著自己的事情,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城紅衣剛才會有如此複雜的心理交戰,不僅是她,湖水岸邊上的那些散武,天空中飛騎,心中豎立許多年的形象崩潰而造成的愕然,都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他本就沒有承認過自己是什麼天下第一人,也毫不關心,二十年前,他就沒有承認,如今,也是一樣!那都是別人說的,今天可以說你天下第一人,明天也可以說你是天下第一公敵,黃山神域突圍之戰的時候,他就領教過宣傳與精神麻痹下的力量!
但他語氣中不經意地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卻是立即便激怒了令包括一城紅衣在所有雲宗飛騎,在沒有確定他的身份前,在他剛剛形象崩塌之後,雲宗的榮耀就是她們的榮譽,絕對容不得一個三元天的老頭如此辱沒!
“去,或不去,由不得你!”一城紅衣再不看楚雲升一眼,淡然轉頭,揮手間下令道:“第一飛騎編隊,帶此人回去。”
楚雲升目光中寒光一閃,他本不想與這些當年還是娃娃的飛騎女孩們糾纏什麼,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需要去仔細思索,否則一旦錯過機會,或許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在湖底溺水之極的時候,他隱隱地感覺到一絲逆元氣與逆元體開始暴動,這股暴動的噴發在生命極弱的極端,竟令他感覺到一股模糊的向上衝鋒的感覺,當時來不及細想,在脫離危險後,隨著時間的推延,這中感覺上的記憶便越來越清晰出來。
這股極端攀升的感覺,哪怕隻是一瞬間,他也十分的熟悉,雖然曾經隻是十幾秒極短時間的觸摸,卻令他永生難忘那一刻巔峰之意——四元天!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但必定與逆元氣有關,當初他並非正常的進入三元天境界,而是在一生痛失的瘋狂中大逆鑄成!然而,到目前為止,他除了隻知道逆元氣更為鋒銳之外,其他便一無所知,猶如處在星空中的孩童一般。
但現在這絲可以找到一點答案的記憶,在達到清晰巔峰後,在人體的記憶力作用下,已然開始退化模糊起來,就像從夢中驚醒一般,開始的時候依稀記得夢境,卻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便會忘得一幹二淨,之後,或許永遠不會再被記起,隻默默地封存在腦海深淵,直到有一天在偶然中或許會被某個現實的類似場景所刺激,隻覺著冥冥中似乎來過、看過一般……
楚雲升雖非大才,但也曉得此刻的重要,倒不是什麼胡掰亂扯根本就不存在的所謂“頓悟”,而是趕緊加固記憶,以供將來仔細地研究參考,作為工程師出身的他,十分清楚地明白這個道理,七次刻意重複記憶某件事物,之後再間隔一個月內重複努力並強化記憶共計達到二十一次之後,即便不能永久記住,起碼也可以在人腦中建立十分牢固的記憶!
這個時候,卻是不能讓任何人打擾他努力的回憶與記憶存儲,他的大腦不是智商極高可以同時處理幾件事情的一類,隻有專心專注專神,他才能想得起來,並記得住。
因此他立即拿出古弓,橫在身前,語氣加速地冷聲道:“我不會水,但不等於不會殺人,想死的,可以上來試試!”
一句說完,同時淩空懸浮出近十張攻擊元符,便不再理會她們,立即開始強化這一絲記憶。
這十張離火符靜靜地漂浮在弓身之前,散發著古質撲撲的紋路,符光耀處,第一飛騎編隊生生地在半空中停下隊形,震驚地望著它們,包括一城紅衣在內,或許都是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上見到完整的元符,還是一次十張齊放!
她們再一次猶豫了!掙紮著!
這時間,天空上一片蓋頂烏雲中,驟然衝出一道道流光,順著微光射向大地的方向,呼嘯著撲向飛騎密布的鄱陽湖畔。
一城紅衣似是早就發現了它們一般,冷冷一笑,身下的斑斕巨鳥刺耳高鳴一聲,迎著它們破空而上。
她的身後如大雁般跟著兩隊默契的飛騎編隊,成“人”字,直插雲霄。
那一道道流光在高空中忽然停下,露出一隻隻梭狀的機體,燈光交錯,閃閃隱動,轉眼間,便見處於艦隊中央的指揮機上投射出一道全息的立體圖像,其中浮現出一個麵相穩重的中年男人,平靜地說道:“一城紅衣,既然老人家不願意去雲宗,你又何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