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的聲音道:“所以你變了。”
楚雲升道:“不是我變了,是你們沒有變,如你所言,她是有任務的也好,也沒有任務的也好,她都已經離開人世很久了,再提起還有什麼意義嗎?”
威嚴的聲音道:“有!”
楚雲升頓時心中沉了一下,然後道:“我明白了,但你可能要失望了。”
隨即,他終於在調動了所有的力量下,利用透明立方體徹底堵死了雪苑使主子對他零維空間的信息幹擾。
然而這個時間不會太長,靈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他必須在這頃刻之間,在兩個真的自己中,找到真正的真。
雪苑使主子說仍有意義,其實就是想要阻止他不歸位,如果他不歸位,那麼在兩個真的自己中,他就要選擇出生命規避痛苦的本能選擇——忘記原來的自己,選擇歸位。
一旦以此作為選擇的依據,而不是真正憑借本心不受幹擾地尋找,那麼他將永遠不可能再找到真正的真,即便選擇了歸位,也是隻是逃避痛苦,而不是正視麵對。
暫時的平靜中,他聽不到外界任何的聲音,也看不到外界任何的變化,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他一人,聽著靈魂深處的跳動。
在距離沒有遠近時間沒有長短的零維空間中,一瞬之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經曆,有歡笑,有痛楚,有激動,有失望……一幅幅記憶深刻的清晰畫麵一閃而過,一個個生命影子浮現紛語,一件件事刻骨銘心。
而另外一個自己,也有一幅幅模糊的畫麵,一個個更加模糊的人影……
仿若夢境虛幻,卻又真實入微。
他閉上“眼”,又睜開“眼”, 睜開“眼”,又閉上“眼”,一個畫麵中的他自己閉上了眼,另外一個畫麵中的自己便睜開了眼,一個世界中的自己睜開了眼,另外一個世界中的自己便閉上了眼,無窮盡般地交替睜閉變化。
仿若一睜一閉間,一夢一幻,一入一出,一生一死,一動一念。
“許久後”,威嚴的聲音再一次傳來的同時,零維空間的楚雲升閉上了眼,而星空中的他交替般地睜開了眼!
他看到了節點中的那個煙盒,找到了自己的本心,他便是他自己,無論那個煙盒是纖維,還是灰燼,物質的形式隻是時間軸上的變化,而意識的形式是時間的延續累積。
形式之下,便是那一絲的原我本真。
他窺視到了一角,便已足夠決定哪一個為真,哪一個為假!
不論雪苑使主子所說是真是假,也不論他是否在第六紀就“殺死”了本該在那一紀出現的那個第七紀中的與他相似的人,猶如節點中的噩夢。
他出生了,經曆了,延續到現在,他就是第六紀的楚雲升,楚雲升也就是他自己,原我本真,始終未變。
威嚴的聲音陡然冷聲道:“你還是選擇了虛構的身份!”
楚雲升向前跨出一步,紫氣之劍隨之出鞘:“我聽說不論是五族人的複蘇,還是你們卓爾星人的歸位,都不完全,時常需要回大本營糾正,說明這項技術本身就有問題,甚至就是一場意識騙局。我也曾聽一個冷星人教授說過一個思想實驗,同樣的經曆會是同樣的一個人嗎?我隻是不想被你們騙成另外一個人。”
威嚴的聲音冷聲道:“對意識領域的事情你才知道多少!?”
此刻傳音已全是暗能波動,速度極快,楚雲升開始向紫氣之劍注入靈蘊,想必對麵水晶立方體中的雪苑使主子也是一樣準備著新的攻擊。
楚雲升道:“至少現在我可以破出你的通道阻隔。”
隨即,充滿靈蘊的紫氣之劍如活過來一般震顫,試試欲出,而對麵星空中的水晶立方體中,第二道靈襲也即將殺出。
此時,威嚴的聲音突然道:“你真的不想知道那個女人背後是誰?”
楚雲升心如止水,平靜道:“我剛才說過,她已經亡故很久了,她當時怎麼想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再知道,如今再去糾結還有何意義?生命如同草原上的鮮花,怒放過美麗過精彩過,便已經足夠,大自然的風終將會帶走一切。”
他並非是說給雪苑使主子去聽,而是為了再次明證本心,生死之戰時,每一句話若非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沒人會說,就像雪苑使主子一次次的傳音,引導他的目的已十分明確。
威壓的聲音忽然又道:“不對,你破開一絲鎮壓了!但是……你如果不選擇歸位,選擇虛構的身份,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怎麼可能有能力破開一絲鎮壓!?”
若還以為這是它延續的對話,還想要再說什麼的話,那麼就大錯特錯了,它話音以光速波動到的同時,一起而至的還有極為淩厲的靈襲!
楚雲升劍式也已成,靈蘊並發,紫氣之劍震顫而去,劍在空間翻輪,“殺”已遠去——第五劍式,劍在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