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火依舊通明,肖塵悠閑的喝了一口桌上上好的陳年老酒,又自顧自的從那烤全羊的後腿上,割了一塊肥美的精熟肉,放在嘴裏自顧自的咀嚼起來。
這官場的爭鬥,他是無論如何不想參與。好好的活下去,就是他目前惟一的目標。
段明沒有話,不過他心裏也清楚,自己能被從錦衣衛調到現在的東廠,真正的理由,卻是在錦衣衛的時候,並不得寵。
自從錦衣衛前指揮使紀綱被宦官舉報,淩遲處死之後,錦衣衛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和以前相比,已經是有所下降。
而今,這東廠的成立,最大的職務,其實就是製衡並監督錦衣衛的一舉一動。作為錦衣衛的老人,即便是進入了東廠,也是觸及不到核心機密,目前也隻能辦一些牽扯較的案子。東廠裏麵,最得勢的,還是那些上層的宦官。
“段役長這年過得節儉啊,怎麼隻有一頭烤羊就打發了?”一聲缺少陽剛之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肖塵急忙抬頭看去。
紫衣飄飄,一名太監手中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另一手捂著被凍得通紅的臉,走了進來。
“李公公,今個雪下這麼大,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段明急忙起身站了起來,恭敬地道。
在他的眼中,如今這世道,除了皇帝,就是這些宦官最大。
看見皇帝,隻是崇拜。但是看見這些宦官,那就得心翼翼,屁股都得長著眼睛。
將那沉甸甸的包袱往桌上一放,李公公雙手放在嘴邊哈了一下氣,急忙跑到火爐跟前蹲了下來,盡量的吸收一點溫暖。
“廠公大人考慮到我們東廠作為一個新機構,就應該有著屬於自己的身份辨識物品,所以,趕造了一批梅花令,段役長這裏就交由我來送達。”
那李公公到不見外,沒有一點上下級的派頭,一邊烤火,一邊道。
肖塵見狀,將屁股底下的板凳遞了過去,又轉身重新拿了一個,繼續坐在火爐邊。
聽聞這李公公是來送達令牌,這可是屬於公事。
段明急忙雙手拍打幾下,右手撐地,右膝跪下,頭顱微低:“東廠十三役役長段明,謝過廠公大人,謝過李公公。”
“起來起來,以後我來了,不用行大禮。”李公公揮揮手,注意力似乎都在肖塵的那吃相上。
肖塵自從給李公公遞了一個板凳之後,壓根沒有在抬頭看他。至於送的什麼梅花令的,他也壓根不關心。
“肖塵,你就知道吃嗎?見了李公公,一個招呼都不打。”雖然這李公公了不必對他行禮,這頭都不抬的行為,怎麼也是有點過了。
“李公公都了,不用打招呼。”肖塵繼續吃著肉,隻是又撕下一塊,遞給了李公公。
這段明,進錦衣衛的時候,肖塵已經是錦衣衛的一名校尉了。從資格上,肖塵比他老。若不是今來的是一名宦官,段明哪裏敢這樣的口氣和肖塵話。
“段役長不必指責,按照村裏的輩分,他還是我叔呢。哪有叔叔見了侄子,還要行禮的事。你也過來坐著吧,以後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麼客氣。”李公公招了招手,口中的話語卻是讓段明大跌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