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廖向河每一次爽快的承認,林尚禮的臉上漸漸浮出了笑容。
此案一結,東廠也算是建立以來,有了一個自主發現,自主查辦的大案子。
在皇上那裏,也算是交出了一分合格的答卷。
雖然歸根結底,隻不過是錦衣衛和東廠相互爭寵的一場鬧劇,但針對東廠,那一個個匪夷所思的連環陰謀,卻是對皇權的極大挑釁。
皇上成立這東緝事廠,目的就是製衡錦衣衛,其發往大明整個疆土的詔書,無不顯示著皇上對東廠的重視程度。
針對東廠,就是針對皇上,挑戰皇威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誅滅九族。
“廖大人,這些供詞,你可願畫押?”林尚禮麵帶一絲勝利者的微笑,看向對方。
“我來到東廠,就是認罪來了,這些供詞,當然要畫押。”廖向河麵無表情,看向林尚禮的目光,帶著一種怪怪的味道。
“大牢役長。”回頭,對著眾人,林尚禮輕喝一聲。
“卑職在。”杜少勤急忙應道。
“準備筆墨,將廖大人的供詞記錄下來,讓他簽字畫押。”林尚禮雙手交叉,放置於腹,淡淡的道。
“是。”杜少勤走出門外,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筆墨硯台,連同門口的一名校尉一起帶了進來。
兩人走到了牢房中央。
那校尉右手端著硯台,背對著杜少勤,將整個身子弓了下去。
杜少勤將毛筆咬在嘴裏,拿出紙張,在其背上平鋪開來。隨後又拿起嘴裏的毛筆,在硯台裏蘸了幾下,對著麵前的紙張,書寫起來。
牢房裏,沒人話,隻有那牆上燈盆裏的火苗,不時的忽閃一下。
段明瞄了一眼那一身囚衣的廖向河,又看了一眼雙手背負,腦袋高高仰起的自家廠公大人,悄悄的活動了一下因為一直挺立而有點僵硬的身子。
提審人犯,隻要有肖塵在場,他都不會發表意見,何況今是廠公大人的主場,他更不敢插言。
看著在那疾書的杜少勤,段明感覺這次提審,自己毫無作用,完全就是一個擺設。
此案馬上就要完結,不知道廠公大人是否還記著曾經給自己的許諾?
若是到時候,廠公大人真給自己一個理刑百戶的職位,可得好好的和肖塵學習一下,免得自己在理刑百戶的職位上,丟人現眼。
盞茶功夫,杜少勤已經將所有的供詞整理完畢。
“廠公大人,供詞寫好了。”杜少勤直起身子,拿著供詞看向林尚禮。
林尚禮移步,走到了廖向河身邊:“廖大人,過去簽字畫押吧。”
廖向河也不做聲,走到了杜少勤身前,接過手中的紙筆,看都不看,空中一陣揮舞。隨即,抬起右手的食指咬了一口,對著供詞就按了上去。
“廖大人,你也不看看這供詞寫的是否有所差異?”林尚禮道。
“來到東廠大牢,我就是必死之人。供詞看與不看,有沒有異議又有何區別?”
林尚禮嗬嗬一笑:“既然廖大人一心求死,我也不能不滿足你的願望。放心吧,在皇上處決你的詔書沒有下來之前,我都會讓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
“難得林公公還有這份好心,老夫謝過了。”廖向河淡淡一笑,似乎是真心的對其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