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肖塵等人離開了大牢,李安緩緩地走到了林尚禮的身旁。
“廠公大人,有一事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不知道大人您可否為我解惑?”
“李大人乃是堂堂的刑部尚書,朝廷的六卿之一。位高權重,沒有一定的心智,怎能坐到這個位置?您想不通的,我一個太監,又怎會想通?”林尚禮笑著委婉的拒絕道。
雖然李安和肖塵如今關係不錯,更是在東廠麵臨危機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肖塵將太子轉移到刑部大牢的請求。
但是,在林尚禮的心裏,當初他帶領百官,聯名上書針對原禮部尚書倉成被殺一事而進行指責,這道坎一直都沒有邁過去。
說林尚禮霸氣也好,說他小氣也好。但凡是誰針對過東廠,這個仇想要在林尚禮這裏化解,卻是難上加難。
聽見林尚禮這麼說,李安臉上一陣尷尬。
看了一眼桌子,討好的拎起熱水壺,走到桌子旁邊開始泡茶。
等屋子裏飄起一陣茶香,方才笑著看向林尚禮:“牢房裏潮濕,廠公大人過來喝碗熱茶吧。”
雖然心中不舒服,可對方畢竟是因為幫助東廠才被連帶的入獄,林尚禮沉默了一下,轉身走了過去。
看見對方過來,李安喜出望外。
和肖塵,兩人現在處的和兄弟一般。可當初針對肖塵,卻是得罪了東廠。這林尚禮極度護短,對此事到如今還耿耿於懷,李安倒也是沒有計較。
畢竟,自己當初可是抱著將肖塵置於死地的目的。
若是在這大牢裏麵,可以和林尚禮修好關係,那這朝中百官人人懼怕的東廠,就真的成為自己避風的港灣了。
“廠公大人,以前我對東廠不是很了解,對肖兄弟的為人也隻是道聽途說。所以,在倉成被殺那件事上,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後來,經過和肖兄弟的深入接觸,我才發現,我對東廠,對肖兄弟的誤會,太深了。所以,從那以後,我非但不指責肖兄弟,還盡可能的維護他。廠公大人您大人大量,就原諒我以前的過錯吧。”
李安滿臉笑容,將茶碗推到林尚禮的麵前,點頭哈腰著。
“唉,李大人,您可知道,那次要不是皇上力挺肖塵,他將會麵臨多大的危險?百官聯名上書,這種事情針對一名東廠校尉,你們可還真是好意思出手啊。”看了一眼李安,林尚禮搖著腦袋。
不過,說話的語氣,卻是比剛才緩和了許多。
“那次,確實是我的錯。我已經給肖兄弟道歉過很多次了。以後,隻要我還執掌刑部,遇見關押太子這種極具風險的事情,隻要東廠張口,我還是不會拒絕。這麼做的原因,是真的感覺欠著東廠太多,更重要的是,和肖兄弟後來的相處,我願意替他承擔風險。”雖然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可任誰都能夠聽出這句話的分量。
“罷了罷了,以前是李大人對不起東廠,而這次,確實是東廠連累了李大人。咱們就相互抵消,誰也不欠誰了。”說著,林尚禮端起桌上的茶碗,輕抿了一口。
看著林尚禮喝了自己倒的茶水,李安知道,對方真的已經不再和自己計較了。
當下,麵帶微笑湊了過去:“廠公大人可否為我解除心中疑惑?”
“解除疑惑?李大人就這麼肯定,我能為你解除疑惑?”林尚禮淡淡一笑說道。
“廠公大人一直陪在皇上身邊,揣摩聖意肯定要比我們這些人強的多。我是不理解,皇上將我關押起來,屬於正常。可是皇上將肖兄弟也一同關押起來,卻是為什麼?皇上是不顧太子的安危了麼?”李安一臉神秘的說道。
“李大人認為呢?”林尚禮巧妙地將這個問題踢了回去。
這種問題,你和我探討有點不合適吧?
咱倆也是剛剛冰釋前嫌,揣摩聖意這種事情,哪裏是隨便可以說出來的。
李安明白,對方這是不願意和自己說而已。
可是,想要真正的和林尚禮拉好關係,單單幾句關心的話語,顯然是不夠的。
隻有更為深入的探討一些關係重大的話題,才能真正的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
這林尚禮和肖塵不同,常年伴在皇上身邊,無論是心機還是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勢,都讓李安感覺是一堵高牆一般的難以逾越。
可是,為了自己的將來,這種任務一定要攻克下來。
一點過錯,可以因為對方在皇上耳邊隨意的說辭,而化解。同樣,也可以將自己的過錯無限放大,最終受到懲罰。
既然上天給了這個一起坐牢的機會,若是不能把握,自己也就太失敗了。
“我認為,皇上不應該放棄太子。而將肖兄弟關押起來,恐怕是因為其他的事情吧!”李安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