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塵一陣苦笑。
這樣被一個老婆娘拽著領口,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想到這裏,肖塵看向了一邊的段天明。
這家夥,平時有人和自己動手,早一巴掌呼上去了。
今個是咋了,怎麼當起了縮頭烏龜。
似乎早已經料到肖塵會看向自己,段天明低著腦袋,一個手按著老者的傷口,口中喃喃細語:“別動,這血馬上就止住了。”
“咳咳咳。”肖塵使勁的幹咳了幾聲。
段天明再也沒法繼續裝了,隻得抬起頭,看了看老婆娘,對著肖塵尷尬的笑了笑。
似乎在說:這種不講理的婆娘,我也沒有對付的經驗。
看見求助無望,肖塵也隻能認命。
這種婆娘,自己抬手間就可以讓她灰飛煙滅。
可就因為她間接的嚇倒了老者,使得老者受傷就動手殺人,自己和土匪有什麼區別?
“去縣衙就去縣衙,帶上老者。他頭上的傷勢可是你造成的,我倒是想看看,滄縣的知縣,是不是你口中的青天大老爺。”看著老女人,肖塵道。
“哼,隨他的便。”見肖塵鬆口,老女人看都沒看旁邊的老者,拖著肖塵,徑直朝著滄縣縣衙走去。
沒走多遠,便是縣衙。
時辰尚早,縣衙大門緊緊地關閉著。隻有那一人高的鳴冤鼓,靜靜的站在大門旁邊,享受著夏日清晨的涼爽。
二話不說,老女人就拉著肖塵到了鳴冤鼓旁邊,拿起邊上一尺長的鼓槌,“啪啪啪”的一陣狂敲。
沉悶的鼓聲,在大街上遠遠傳出。
半個時辰之後,縣衙的大門緩緩打開。
大堂裏麵,身著皂衣的衙役站了兩排,手裏拿著一頭染成紅色的水火棍,一個接一個的打著哈欠。
大堂正中央,身著七品朝廷官服的知縣大人,或許是起的匆忙,胸前的對襟兩個都扣反了。
卻絲毫不知的端坐在椅子上,拿起麵前的驚堂木,狠狠的在案幾上拍了一下。
拉著官腔,高喝一聲:“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一會不見,不認識老娘了?”老女人懟了一句,鬆開了肖塵的領口。
知縣一愣,看了看老女人,臉上的嚴肅瞬間消失,弓著身子笑嗬嗬的走了下來:“怎麼是夫人?這一大早的,你不是和閨女一道出去遛狗了麼,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了你。”
“就是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老女人抬手,一指肖塵。
“大膽刁民,也不看你頭上長了幾個腦袋,敢惹本知縣的夫人?”知縣立馬一聲嗬斥,方才回頭看向肖塵。
豁然愣住。
不對啊,這人怎麼身著一身校尉服?
是哪個衛所裏麵的人?
這,這,這本官怎麼判?
“原來是知縣夫人,”肖塵淡淡一笑,“我隻是說她長得像個人而已,敢問大人,這句話有毛病嗎?”
“沒,沒毛病。”知縣點點頭。
這話,沒毛病,門口進來的段天明,身上的衣服和肖塵一模一樣,尤其腰間還掛著配刀,這更沒毛病。
官審民,這是天經地義。
可官審兵,這不就是純粹找事麼。
為官多年,知縣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什麼叫沒毛病?你是個死人啊,你聽不出來,他說這話就是在侮辱我?”聽見知縣的回答,老女人心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
反正滄縣就是自己的地盤,還管他人怎麼看。
登時對著身邊的知縣,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大堂上的衙役們,似乎已經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一個個依舊目不斜視挺直著腰板,做出一副大堂之上,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
“夫人,夫人。你看那人,身著校尉服,可是官府之人啊,別鬧了。”背過身,知縣小聲道。
“什麼官府之人,官府之人有那麼髒麼?他們不是逃兵,就是撿的衣服。”老女人道。
“也是。”知縣嘀咕一句,轉過身,臉上已經是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