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那幹什麼?我不小心碰碎了桌子,不知道收拾一下麼?瓷的和石頭一樣的。”看向護衛,曹九嘟囔了一句,拿過旁邊完好無損的椅子,就勢坐了下來:“沏一壺茶來,我口渴了。”
“是。”護衛急忙離開,心中卻是有點納悶。
統領今個是怎麼了,怎麼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的?明明是一腳踢碎了桌子,卻說是自己不小心碰碎的,心性怎麼變化這麼大?
而曹九也是在踢碎桌子那一瞬間,隱隱有點後悔。
在外麵,自己被人壓得又是賠笑臉又是說好話。
回到營帳,麵對這些忠心耿耿的護衛卻大發雷霆,吹胡子瞪眼,這算哪門子本事?純粹就是一個窩裏橫。
靜下心來,不由得想起柳如風的話語,又細細的品味起來。
憑什麼,憑什麼錦衣衛在受到自己挑釁指責之後,還選擇原諒自己,給自己機會?
明明一個可以將自己置於死地的大好機會,他卻選擇了放棄。
尤其是柳如風這個乳臭未幹的副指揮使,若是收了自己的銀子,還說明他圖的是利。可他一而再的退回自己的銀票,明明就是對銀子不太上心的樣子。
那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是挖了一個更大的坑,誘惑自己跳下去?
也不可能啊。
就一個喝花酒致使張景天逃脫,便可以將自己從三千營統領的位置上拉下來,他沒有必要繼續挖坑。
非但選擇原諒自己,還說和自己是一家人,他,是看上了三千營的實力,想要拉攏關係?
對,一定是這樣,作為一個剛剛上任不久的副指揮使,他一定是想拉攏關係,建立自己的人脈。
想到這裏,曹九的心中舒服了許多。
雖然自己一直不太喜歡錦衣衛,東廠這種專門針對朝廷大員的機構,可能夠被他們看上並加以拉攏,曹九還是忍不住的暗暗自喜。
門口,護衛拎著一壺熱茶走了進來,準備給曹九倒茶,卻發現桌子碎了,茶碗也跟著一起碎了。
轉身,準備讓人再抬一張桌子進來。
“站住,茶壺拎過來放這邊椅子上,桌子的碎片收拾一下。”身後傳來曹九的聲音。
護衛哪敢怠慢,將手中的茶壺放在了另外一張椅子上,端下身子開始收拾地上的木屑。
曹九坐著無事,也蹲下身子,幫著一起撿拾木屑。
護衛心中再次大驚。
統領大人這真是中邪了麼,還真的變得讓人有點接受不了。
擱以前,一頓脾氣下來,營帳中所有東西都得全換。
現在倒好,自己踢碎桌子都不願意承認,還蹲下來一起收拾殘局。
不過,這樣的變化,還真好。
收拾完地上,又換了一張新的桌子進來,曹九樂嗬嗬的坐在旁邊,端著茶碗,細細的品著。
對於錦衣衛,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臨走的時候,特意吩咐幾名隨身護衛留下來,觀察他們的下一步行動。
門口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名貼身護衛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統領大人,您走後不久,那錦衣衛的副指揮使柳如風便喬裝打扮,穿著一身百姓衣物,朝著街上溜達去了。”走到曹九身邊,護衛小聲的道。
“柳如風親自出門了?”曹九眼睛微眯。
“統領大人,您說,這柳如風會不會嘴上一套,背後一套,也偷偷的喝花酒去了?”
曹九一陣尷尬。
這個時候,他最討厭聽到的就是喝花酒這三個字。
“放屁,你以為人人都喜歡喝花酒?換上了便裝,柳副指揮使這是親自出門,查找張景天的蹤跡去了。”
曹九憤憤不平的道。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自己憤憤不平,還是真的為柳如風憤憤不平。
護衛一臉的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