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盾牌撞在了曹九胯下軍馬的前胸上。
“嘶。。。”軍馬發出一聲悲鳴,帶著曹九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向後滾去。
曹九心中大驚,在人馬一同落地的瞬間,鬆開馬韁,腳下一蹬,閃身到了兩丈開外。
入眼處,陪伴了自己整整五年的愛馬,拍在地上,成了一灘肉泥。
“你不是力竭,你是故意用這盾牌擊殺我?”
額頭上冒著冷汗,曹九一臉煞白的站在地上,空空的雙拳,緊緊地攥了起來。
翻滾的中途,自己的配刀早已經遺落,此刻獨自麵對張老,曹九除了緊握拳頭,別無他方。
張老臉上泛出了笑意:“不是,不是,真的是力竭。我也是領兵打仗之人,你的那匹軍馬,彪悍強壯,我還舍不得出手殺它。不過,既然馬都死了,你還是下去陪它吧。”
話音剛落,張老已經原地消失。
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曹九的麵前。
“朱棣雖然是我的仇人,讓你這種膽小如鼠之輩擔任三千營統領,真的是可惜了這些士兵。我就當一回好人,讓他另尋高明吧。”
“砰。”
一拳擊在了曹九的胸口。
胸前的鎧甲應聲而碎,拳頭穿過了曹九的身體。
收回拳頭,張老不再言語,回頭朝著遠處的王重振走了過去。
曹九呆立原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透明窟窿,緩緩倒在了地上。
四肢抽動了幾下,再也沒有了呼吸。
援軍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到了眼前。
王重振焦急的看向官道,抬起了右手:“將軍,他們的援兵到了,我們怎麼辦?”
“絕不能讓他們去追擊兄弟們,我們走慢一點,帶著他們離開。”
看了一眼道路盡頭的密林,張老毫不猶豫的向前走去。
說話間,兩名衝在最前麵的三千營千戶,已經到了曹九的屍體旁邊。
一人快速的跳下馬,抱起了曹九。
“統領,統領大人。”
另一人雙眼一眯,兩道怒火從雙眼射出,直追張老兩人的背影,大喝一聲:“弓箭手準備,射殺他們。”
身後的箭雨鋪天蓋地而來,張老兩人加快了步伐,一邊閃身躲避箭雨,一邊朝著密林而去。
“追。”
眼看弓箭攻擊沒有效果,馬背上的千戶大喝一聲,雙腿一夾馬肚,右手向前一揮。
京城,禦書房。
明成祖右手按在案幾上,緩緩的站了起來。
陰沉的臉色,使得禦書房裏的空氣如同凝固了一樣,讓人呼吸困難。
林尚禮站立一旁,低著腦袋,看著自己的雙腳,大氣不敢出一口。
“好一個張景天,連我三千營的統領都給殺了。”寂靜的房間裏,明成祖的聲調雖然不高,可任誰也能聽出來,其背後所隱藏的狂風暴雨。
林尚禮低著腦袋,沒敢接話。
這一刻,所有勸阻的話語,都無疑是火上澆油。
離開案幾,明成祖緩緩的走到了那明亮的琉璃窗口,看向外麵的廣場。
沒有了花草的阻擋,廣場依舊空曠寬敞,遠處的建築清晰可見。
不知道哪來的一顆拇指大小的黑色石子,落在廣場中央。
黑黝黝的顏色,和潔白的漢白玉廣場地麵,形成了一個明顯的對比。
讓人一眼看過去,根本無法忽視石子的存在。
明成祖心中一陣冷笑。
花草阻擋朕的視線,朕可以命人挪走,一顆小小的石子,居然想搏得朕的眼球?
任你再耀眼,可朕要的是潔白的廣場,你越耀眼,你就越是瑕疵。
轉過身,明成祖緩緩道:“傳旨,興州右屯衛,撫寧衛,沿著我大明邊境向劉家口包抄。封鎖邊境所有出口,絕不允許張景天外逃。命五軍營整理裝備,隨時待命。”
“皇上,您要?”林尚禮小聲問道。
“大明境內,既然神機營會誤傷百姓,那朕就帶著五軍營,親自去拿下張景天。朕想看看,一名朝廷罪臣,他莫非是三頭六臂不成?”
明成祖的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