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朱高熾率領的大軍,經過二十多天的長途跋涉,終於在天黑之前抵達了河間府。
“天色已經漸晚,我們就在河間府休息一晚,明個一早回京吧。”朱高熾看了一眼遠處河間府那已經有些模糊的城牆,緩緩說道。
“也好,一路舟車勞頓,休息一晚,明個以一副飽滿的精神狀態回京複命。”身後馬背上的王正點點頭。
軍隊安營紮寨的時候,肖塵悄悄來到了朱高熾的身邊:“殿下,要不,我先回京去?”
朱高熾一怔,想要問為什麼。
突然想起,在琉球的時候,肖塵和自己說起的他的身世,再想到張景天目前的處境,打消了勸說的念頭。
抬起右手,在肖塵的肩頭輕拍了兩下:“嗯。不過,回去之後不要太激進,不要衝撞父皇,注意安全。”
肖塵尷尬的笑了起來:“皇上乃是主宰大明王朝的皇帝,我又怎麼敢衝撞他。”
“知道你心急,去吧,真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記著,等我回來。”
“嗯。”
京城,廠公林尚禮正坐在東廠大廳裏正在翻閱隨堂太監們送回來的資料。
肖塵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門口。
無意中抬頭,看見靜靜站立門口的肖塵,林尚禮先是一怔,隨即高興的站了起來:“什麼時候回來的?還不快進來?進來,進來。”
站起身子,衝著肖塵,林尚禮臉上堆滿了笑容,就是一個勁的招手。
“剛剛回來。”肖塵笑著說道,“屬下還想著,以一種什麼方式給廠公大人一個驚喜呢,這還沒想好,就被大人發現了。”
“你回來就是驚喜,哪用得著什麼刻意的方式。聽說琉球那邊大軍推進很是順利,快說說,你們是如何推進的。”
看著肖塵落座,將桌上的資料往邊上一撥,林尚禮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前期我大明軍隊,憑借著火藥箭矢的強大威力,一路碾壓,拿下了山南地域。中山王聞風,主動出城投降。而後麵的北山地域,東廠提前殺了他們的北山王和各路守軍頭領。”肖塵笑嗬嗬的說道。
“殺了各路守軍頭領?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一定是困難重重。按你這麼說,此次東征琉球,東廠也是功不可沒。回頭我一定要稟明皇上,給此去琉球的所有東廠人員封功嘉賞。”
看了看空落落的門口,林尚禮似乎才想起,整個東廠,就回來肖塵一人。
“杜少勤呢?太子以及大將軍,都還沒有回來?”
“太子以及大軍,已經到了河間府。屬下讓杜少勤留在太子身邊負責太子安危,一個人先回來了。”肖塵道。
林尚禮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右手扶著桌麵緩緩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著急張景天的處境,可到了目前這種狀態,我也是無能為力。”
“廠公大人,張老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說起張老,肖塵那裏還有什麼閑坐的心情,也急忙站了起來,一臉焦急的看向林尚禮。
“皇上調動了興州右屯衛,撫寧衛兩個衛所,將張景天圍困在劉家口附近的山林裏二十多天。雖然命令五軍營隨時待命,可一直並未動手。皇上說要給你安排重要的事情去做,就是讓你親自去緝拿張景天。”
看著林尚禮,肖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其實,他早料到,皇上說的重要的事情,一定就是緝拿張老。
可從林尚禮的口中證實了這一點,他還是有點不知所措。
“你打算如何去做?”林尚禮回頭,靜靜的看著肖塵,等候著他的答案。
“身為大明朝之人,我理應忠於皇上。可張老他們,畢竟是我現在的‘家人’。最為主要的是,父親乃是蒙冤而死,張老他們也是跟著一並受冤。說實話,我現在真的很為難,不知道如何去做。”
看著林尚禮,肖塵有生以來,第一次不知道如何抉擇。
“照目前這個情況看來,你的身世還真的不能公開。可若是不公開的話,你又有什麼理由去解救張景天一行?這個事,一直讓我頭大。揣摩聖意這麼多年,這次我真的沒有辦法將此事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