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嬪眼瞧著成妃帶著那兩個粗使嬤嬤離開。
從那以後,她才知道什麼叫做噩夢。成妃不會日日來,沒隔五到十,便是會翩然而至,而對她使用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門。
但唯一的目的卻也隻是折辱與她罷了。
一次,兩次,三次……
連帶著她自己似乎都麻木了,唯一支撐著她的,也不過萬一有一,她還能夠走出去的話……如果她能夠從春華殿中走出去,這些日子所受的折辱,她全部都要悉數討回來。
一絲叮嚀之聲,將菀嬪的思緒從那些過往的回憶中給拉回來。
殿中擺放著的滴水的時刻,正不斷地湧出水滴,低落在水麵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黎思楠坐在菀嬪的一側,微抬眼睫,露出泛著瑩潤光澤的瞳子,像是一對熠熠生輝的寶石一般。
“菀嬪娘娘似乎走神了?”
菀嬪也是坐直了身子,回憶起那些個不痛快的事情,神色也是不怎麼好看。
“無事,隻不過是想起來一些過往不太好的記憶罷了。”菀嬪看向黎思楠,笑意卻是逐漸的重新攀上麵頰:“但是遇到你,卻是解救了本宮所有的困境,本宮與你終究是感恩的。”
就在她幾乎以為自己不會再重新獲得解脫,獲得皇帝的恩寵的時候。在宮門再度被打開,她戰戰兢兢的以為是成妃再度來襲的時候。
宮人們卻是慌慌張張的來與她稟報,是惠安帝來到了宮中。
她幾乎驚慌失措的回身,當真正看到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時,她依然是惶恐的。直到,她真正觸碰到那帶著熱切溫度的身體時,才將她所有的不安給驅散。
那一夜,她將惠安帝抱得死死的,她發誓,再也不會讓自己落到今日的慘境。
菀嬪想著自己重新得了恩寵的日子,也是忍不住看著黎思楠:“來,你當初究竟做了什麼,才是讓皇上重新入了我的宮中的?”
她一直,隻知道自己能夠重新獲得恩寵和黎思楠脫不開關係。可是心裏頭卻是並不清楚,黎思楠當初究竟做了什麼。
本來,這事情,黎思楠自己沒有提,她也是不便多問。
但今日這個機會,卻是極好,她也很好奇。黎思楠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讓惠安帝重新記起了她來。
黎思楠聞言,卻也是沒有隱瞞:“來,也不是什麼特別麻煩的事情。當初我一直耳聞,菀嬪娘娘和皇上極為情深義重,在娘娘還是秀女的時候。便是和皇上相識在梅園之中,當初皇上更是贈與了娘娘一方繡了寒梅的絲帕。我做的事情,隻不過是讓托人在皇上路過梅園的時候,故意落下了那一方帕子罷了。”
睹物思人。
用的好,便是起死回生的妙計。惠安帝識得舊物,必然會心中懷念,再一想到菀嬪與孟家之人的關係。
惠安帝必然也會想到,再過一段時間,孟家之人會回京中述職。
不論惠安帝心中對當初那穢亂宮闈的事情,還記得不記得,他都要權衡一下,菀嬪與孟家與朝堂之間的關係。那怕隻是思量一番孟家的意義,這一直的禁足,也是該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