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身旁瘦弱的身影,楚耀伸出手來,攬過劉娜的肩膀。
劉娜向楚耀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我也知道大姐你不喜歡我,當初我上了高中,你一直在家裏編排我上學的事,無非就是想讓我退學。”
劉娜每一句,劉玉玲臉上便越顯心虛和慌亂。
“你們以為我很傻,好欺負,不會話。”
“可那是因為你們是我的親人啊,別人可以欺負我,可為什麼你們也要這樣做?”
最後這句話,劉娜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
她並不傻,如何能不知道這二十年來家裏人對她的態度。
她一直在忍。
隻是今,她終於忍不了了。
劉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劉家,隻留下一道背影給劉家眾人。
院子裏,一道身影追了上來。
“二姐,你別走!”
劉江紅著眼眶,拉住了劉娜的手。
如果劉娜對這個家庭還有一絲溫情,那大概就是在劉江的身上吧。
在農村,姐姐就是半個媽,從劉江的童年,就是在二姐劉娜的照顧下長大的,劉娜對這個弟弟,自然是有感情的。
“江,你好好保重!”
完,劉娜便走出院子,坐進了車裏。
楚耀站在原地,同樣伸手拍了拍劉江的肩膀。
他萬萬沒有想到,整個劉家,唯一能讓他看得起的,竟然會是這個還不滿十八歲的少年。
“采石場的工作別做了,回去好好上學吧。”
楚耀伸手理了理劉江的衣領,將包裏的兩個紅包掏了出來,塞進了劉江的上衣口袋裏。
做完這一切,楚耀便開車離開了劉家。
聽著汽車轟鳴聲遠去。
這一刻,屋子裏的劉家眾人,幾乎都是麵如死灰。
他們或許還不清楚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但當劉娜走的那一刻,鍾大芬的眼睛裏,也流出了兩行淚水。
沉默不語的劉建軍緩緩起身走向裏屋,可明明才五十歲,他那沉重的身影,卻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歲一般。
“離婚吧,劉玉玲!”
屋子裏,潘誌剛也站了起來,眼裏布滿了血絲。
丟了采石場的工作,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今後該怎麼辦。
他此刻忽然不怪劉玉玲了,隻是怪自己,當初在梁強前來送禮時,便應該猜到楚耀的身份才對。
望著潘誌剛離去,劉玉玲癱坐在原地,卻是沒能出話來。
她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媽……”
劉玉玲扭頭看向身旁的鍾大芬,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而鍾大芬蒼白著一張臉,隻是蹲下身子,顫巍巍的撿起了地上的一張舊照片。
目光落在那張帶著幾分羞澀的臉之上,鍾大芬忽然是想起了二十一年前在衛生所的那個晚上。
當她滿心歡喜的從護士手裏接過自己的孩子時,卻看到了站在門外,一臉冰冷的公公婆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她忽然不喜歡這個叫做劉娜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