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仙有所明悟,給斷臂老頭行了一禮,說道:“此番前輩的點撥對在下當屬大恩,多謝。”
斷臂老者笑了笑說道:“這也是早日盼著你能到達老夫這個境界,好與你好生比劍。臨走時給你提個建議,你現在的金剛境還不圓滿,等過上個兩三年,金剛境圓滿了,就不要待在這死氣沉沉的吳家劍塚了,盡管這裏蘊藏萬劍的劍意對劍客來說無異於福地,但這裏的死氣隻會阻你道路。
你在下山之後,先去兩禪寺待一段時間,再去武當看看,這兩個地方的掌教,一個龍樹僧,一個王重樓,給人都像是身在世外,但又心係天下,論打架,老夫讓他們一個小境界都能打得他們屁滾尿流,但若論境界,論對天地的感悟,他們卻要超老夫好幾條街。
去了這兩個地方之後你境界的坑洞估計就能填平,屆時再去南海觀音宗一趟,那是一家練氣宗門,他們最善做的就是觀察天地,你無論是與她們打架還是論道,都有益處。”
葉仙點頭,記下了這三個地方,本是要再與斷臂老者道一聲謝,轉眼望去,人早已不知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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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江湖路,讓吳素多少有些厭倦,不是見多了江湖的爾虞我詐,而是見慣了亂世之下人命如草芥的場麵。
月前,兩遼之地的青河畔,北漢與離陽在此地打了一仗,死了的人最起碼有三萬多人,北漢應該是被打急眼了,撤退之時竟對沿河的離陽百姓下狠手,那時河岸兩側,屍體堆積成山,不大不下的青河都被鮮血染紅了。
吳素一身白衣,心不在蔫的在河畔走著,在她身後跟著的趙玉台知道小姐是想到了此前在青河畔發生的慘戰而心中不高興,也沒有去勸,隻是默默的陪著。
走在一處,吳素忽然停下,看著趙玉台說道:“玉台,你說這天下要是沒有戰爭,那該多好?”
趙玉台心思不像吳素那樣心係天下,但她同樣見不得人命不值錢的亂世,沒來離陽之前,東越與南唐打了一仗,在兩國交戰的邊境,一聲民不聊生的評價都顯得輕了,不說戰場上死了多少人,就是戰場當地的百姓,流離失所一方麵,一個個人餓的眼中都有了畜生一樣才有的綠光,三十裏地內,餓死之人處處可見,甚至在活著的那些人中,還有易子而食的場麵。
再說當下的兩遼,村城之中都不見人,路邊野狗壯碩凶惡,這是吃了多少屍體才成這樣的?
“我記得吳起少爺讀兵書的時候說過一句話,國多則戰多,世間想要無戰,便必須要像八百年前的大秦一樣,天下一統才成,隻是,這樣會比各國亂戰死更多人。”
吳素蹲在河邊,雙手托腮看著幽幽青水,有些煩躁的說道:“本小姐一個江湖人,操心這種家國大事作甚?路遇不平,將不平抹平,抹不平的,本小姐避開就成,隻要無愧於任何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