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來人不是吳家之人,王重樓臉上的凝重也沒有淡去,將背後的稚童放在地上,回了一禮說道:“不知小友來我武當所為何事?”
葉仙將懸浮在身邊的帶鞘長劍綁回腰間,說道:“都說道門的指玄境最是玄妙,所以在下來武當,求一個指玄境界。”
求一個指玄境,那就不是來山上鬥法的了。
說實話,王重樓修成大黃庭,境界紮實也高深,可卻從未與人打鬥過,江湖裏一品金剛境的武夫都不敢輕鬆言勝,而他山上的其餘幾位師弟也大都如此,從這位剛剛那一手禦劍的本事來看,估摸著山上的師兄弟們加自己一起上都不見得能打過這人。
王重樓心中鬆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葉仙的僧衣製式,說道:“葉小友若隻是求一指玄,憑著葉小友能觀千佛殿彩繪足印練就的大金剛境,武當道經千冊,少俠靜心去看,也能得一個不弱此時金剛境的指玄。”
葉仙聽出王重樓話中另外一層意思,武當不是兩禪寺,對內還是對外都算是空無一物,道經千冊,卻是言明了武當的道法不外傳,自己來武當,為的本就不是武當功法,武當指玄甲天下,這個甲字,可不是來自於大黃庭,更不是呂祖留下的道門秘術,根基還是武當山上的道經。
“多謝重樓道長。”
王重樓觀人早就不是看眉眼神情來辨人,他現在的境界,放在武夫之中,可稱的上是天象境界,對天地對人的感應都不模糊,知道葉仙所言真切磊落,也不禁為剛剛自己暗自揣摩這位年輕人的一番話有些汗顏。
“那小友就隨貧道一同上山去吧。”
踏著山上風雪,武當山中霧靄隨風雪動,將整座山間襯托的不似人間,等幾人走至太真宮前,武當方圓百裏山川一眼望去都是銀裝素裹,飛鶴銜雲在天外飄忽不定。
宮外,八十一峰如做垂首傾斜狀,形成了天下奇景的武當八十一峰朝大頂。
葉仙一襲如雪僧衣應了這雪景山景,束於背後的發絲隻在山上寒風中輕輕搖曳,他看著山外八十一峰,好似被山下人稱為老神仙的王重樓是凡人,他這個衣著不倫不類的年輕人才更像是神仙。
稚童雙眼如看星辰,下意識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天上落下的神仙?”
王重樓與葉仙在聽到稚童單純的問話聲後不禁都失聲笑了起來,葉仙回神,揉了揉稚童被寒風凍得發紅的雙頰,說道:“神仙不自在,哪有凡人好。”
稚童在這一刻彷佛看到了一幕畫麵,有一道人走天門而不入,隻坐雲霄看紅衣。
“嗯,好像是。”
王重樓看向身後,目光穿透武當重重宮殿,落在太虛宮前,一角飛簷下懸著的古劍在微微擺動,老道眼神有些失望,不過這失望也是一閃而逝。
不見真武見呂祖,也好。
王重樓鄭重其事,彎腰作揖看向葉仙道:“王重樓多謝小友提點。”
稚童歪著腦袋看向王重樓,這個大哥哥什麼時候提點大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