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辰靜靜聽著。
贏錚是千年前威震天下的大聖人，隻不過因為時代太過久遠，關於他的故事傳下來的很少，就連袁辰都知道的不多。
贏錚又道：“千年前，我已天下無敵。但就在這裏，我跟一個連武魂都沒有的普通人決戰，結果慘敗，輸掉了整個帝國！”
袁辰眼睛瞬間瞪了起來：“這怎麼可能？”
贏錚長聲道：“因為我不敗而敗。對方不勝而勝！”
“當年，我打下江山不久，便將整個國家都交給後人治理，而我則遊曆天下，去追逐更高的武道。”
“十四年後，我敗盡天下諸強，再回來時，一個文臣已收買人心，將我兒皇權架空，取而代之。盛極一時的古秦帝國僅二世而亡！”
“麵對我的怒火，那個人就在這裏，要跟我決戰，我自然無懼！”
“決戰當日，我手持長槍，聖境之威無敵天下。而他隻一人前來，手中連一塊鐵都沒有……”
說到這裏，贏錚突然沉默了下去。
袁辰忍不住道：“那你怎麼敗的？”
贏錚手指向前方，又指向後方，“你看。”
袁辰舉目望去，站在高山之上居高臨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山的左側，田野裏種滿桑樹，耕作的農夫，扛著鋤頭和牧童一起勞作，更遠處有人挑擔趕路，有人駕牛車遠行，一座不大的城池內，茶坊、酒肆、肉鋪、廟宇好不繁華。
然而，在山的右側卻又是另一番景象：良田荒廢，雜草重生，荒野之上一個孩童正抱著奄奄一息的母親哭泣，他們頭頂一群烏鴉盤旋，正等著啄食屍體，更遠處烽火狼煙，士卒、百姓死傷無數，到處都是人間慘劇……
這時，贏錚歎息道：“那個人當然知道不是我的對手。他把決戰之地選在這裏，就是要我親眼看看，他治理下的國家，跟我兒治理下的國家有何不同。”
“那一戰，我手中神槍，心中有必勝之信念。”
“而他，手中無劍，心中有天下黎民。自他當政以後，止幹戈，開荒田，免賦稅，除暴政，百姓安居樂業，生計興旺，這就是他的劍！”
“我的槍法早已無敵於天下，要殺他，奪回秦國實在太簡單了。”
“可是，我看著這山兩側的百姓，連一槍也刺不出……”
說到這裏，贏錚猛然看向袁辰，眼中帶著銳利的光芒，“八弟，你雖然練過皇甫嵩的王道之劍，但那終究隻是有形之劍。”
“有形之劍若不以天下萬民為依托，那隻不過是一介匹夫手中的廢鐵罷了。”
“真正的王道之劍乃無形之劍，心係萬民，造福蒼生！”
“這些話，原本不該這麼早跟你說的。你還年輕，未來是要做一人一劍的至尊強者，還是要做千秋萬代的萬古一帝，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想清楚。”
“但，時勢造英雄，以虞國之亂，你此番回去，許多事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你要想清楚，以後的道路，要怎麼走！心中一定要有一把無形的王者之劍！”
袁辰這一刻，終於明白了贏錚的苦心。
他真摯地躬身道：“大哥的教誨，兄弟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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