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簽！”
魯俊辰是個強脾氣，“那些紈絝子弟動不動就拉幫結派，遇到不順他們心意的人，就要聯合起來打壓別人，書院是學習的地方，又不是他們欺負人的地方。”
江川偏頭看了看門外，就見胡長堅、韓默和這一伍的幾個學子遠遠地站在過道上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著什麼。
“那他們往後要是聯合起來對付你，怎麼辦？”
“沒什麼怎麼辦的，我早就想通了，世家子弟原本就看不上我們老百姓。若你也是世家子弟，就算列隊不齊，紮馬步不穩，連累了大家一起受罰，他們也隻會憋在心裏。”
江川看著他。
魯俊辰又道：“再了，他們這種行徑在我們涇陽幫，那便是迫害同門的大忌。我爺過，做人處事要和光同塵，同窗之間同門之間要相互幫助……”
魯俊辰平時話不多，但隻要起他爺來，就滔滔不絕。
江川不像符羽一聽他他爺就跑，江川默默聽著。
魯俊辰得意了，他忽然發現，竟然在書院裏遇到了一個願意聽自己話的人了。
“其實我在本地書院裏讀過書……我爺我沒有做工的賦，若能考個秀才也算為家裏增光，就讓我去讀書……在我們當地的書院裏也有這種人，他們嫌棄我家世不好，就欺負我，我越是忍著，他們便越變本加厲地欺負我。”
江川若有所思地“哦”了聲。
“我氣不過，就跟我外祖訴苦，我外祖下回他送我去書院。結果在書院門口遇上了他們，那些人當著我外祖的麵欺負我，被我外祖打得鼻青臉腫，我外祖，誰再敢欺負我外孫，我見一次打一次。”
也不怪符羽煩他，這子盡是些車軲轆話，家裏的事、時候的事來來回回、嘮嘮叨叨。
江川卻是饒有興趣，聽得瞪大了眼睛，心想老仙人都八十了，竟然還是這麼火爆脾氣。
魯俊辰以為他不信，連忙解釋道：“真的。我們當地的人都知道。那些人跟我外祖叫囂，是官府裏有人，我外祖，你們都打不過一個耄耋老人，還有臉找官府？就不怕家裏的房梁塌了？果真，當夜裏，那世家子家的房梁就塌了。可嚇壞他們了，他爹還帶著他來我家上門賠罪。”
江川聽過工匠會有外門功法，有這事也不覺著稀奇。倒是這耄耋老人強勢護犢子的行徑，令他感慨不已。
“你外祖對你真好。”
“是啊，他最疼我了，我來書院的時候，外祖跟我，到了這邊，他幫不了我，但是如果有人欺負我，就不能軟。”
江川目光真誠：“那要怎麼硬？”
魯俊辰舉起了拳頭，然後默默放下：“你也不是那種會跟人動手的人。”
接著便是短暫的沉寂。
魯俊辰看著江川，若有所思了一會，痛快地從行囊中拿出一個錦囊來，塞進江川的手裏：“這個給你。”
江川一時驚訝：“這是什麼？”
“這是我外祖臨行前給我的，他若是在書院中遇到不好解決的事情，就打開一個看看。你打開看看，也許對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