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時辰快到了,快到了。”衛言躺在醫院病床上,喃喃自語。
自從確診絕症之後,衛言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倒計時。
倒計時旁邊還有一個按鈕,上麵寫著:開始。
隻不過,這個按鈕是灰色的。衛言估計倒計時結束的時候就會變亮。
衛言很確定,這一定是係統。
這就叫否極泰來,係統就喜歡找這種走入絕境的人。
按照衛言的理解,等倒計時結束之後,就可以係統加身,一飛衝了。
苦苦堅持了三個月,今是倒計時的最後一了。
老實,住院的這三個月遭了不少白眼,但是強大的求生欲望,都讓衛言挺過來了。
衛言時候,爸媽就失蹤了,一直是跟著三舅生活的。當然了,爸媽的遺產也歸了三舅。
平時倒也沒什麼,但是自從生病之後,花錢如流水,三舅一家人的態度就不大友好了。
“算了,反正也要逆襲了,這些過去的傷痛不算什麼,還有最後十分鍾,係統馬上就開啟了。挺住!”
衛言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番,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氧氣管裏的氧氣。
舒坦!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了,有個人在外麵咳嗽了兩聲,走進來了。
是三舅。
三舅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對衛言唉聲歎氣:“你這個病,我給你問了。醫生了,不是不能治,但是得拿一千萬,才能治好。”
“治好了之後,還得一千萬,才能像個正常人。唉,不是三舅你,你得的這是啥病啊,這病缺德啊,這不是考驗親情嗎?”
衛言躺在床上,無動於衷。
三舅掏出煙來,吸了一口:“反正你也沒幾了,禁止吸煙什麼的,三舅就不理了啊。”
“三舅也不瞞著你,咱們家困難啊。你舅媽身體一直不好,你表弟又要娶媳婦兒,人家要求有房有車。”
“三舅難啊,我是思來想去,打算跟你商量一下。要不然……咱們不治了?反正也沒那麼多錢,拖到最後,拖到傾家蕩產也是個死,你是不是?”
衛言:“……”
三舅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又往前湊了湊,上半身趴在病床上:“最近有人聯係我了,眼角膜啊,腎啊啥的,都需要。反正你也用不上了,你看看你願不願意,給你表弟換輛車回來?”
衛言顫抖著把氧氣罩摘下來了。
三舅連忙把耳朵貼過來:“咋了,大外甥有話?”
衛言憋著最後一口氣,勉強從喉嚨裏擠出來最後一句話:“你……你踏馬壓住我氧氣管了。”
然後,衛言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殘存的聽力,聽見心電監護儀正在警報。心跳已經是一條直線了。
萬萬沒想到,死在了係統來臨前的最後三分鍾。
淦!
衛言帶著無盡的懊惱,意識徹底消失了。
…………
“衛言,衛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衛言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與此同時,還聞到了一股燒紙的味道。
衛言睜開眼睛,看見家裏麵擺滿了花圈,有人一邊嗚嗚的哭著,一邊燒紙。
衛言歎了口氣:“看來我真的死了,這就是我的葬禮嗎?好像挺風光啊,三舅總算有點良心。”
還沒等他回味,有人忽然揪住了他的耳朵,衛言頓時疼的呲牙咧嘴。
是三舅媽。
三舅媽拽著衛言的耳朵,直接把他提了起來:“衛言,你給我裝睡是不是?叫了你多久了,你就是不吱聲。眼看就要下葬了,你在這睡大覺,你對得起你姥爺嗎?”
衛言疼的齜牙咧嘴,暈頭轉向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葬禮,這是自己姥爺的。
不對,等等……姥爺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嗎?
那我呢?我還活著嗎?
衛言一臉懵逼,像是遊魂一樣在葬禮上遊來蕩去。
直到葬禮結束,一切都辦妥了,衛言才確定了一個難以置信的事實:自己回到了三年前。
死裏逃生,多活三年,當然是好事了。